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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被她看到他这幅样子。
“武士先生……我们以前是认识的吗?”
“何止是认识。”
他嘴角突然牵起了一些,眼神多了一些无奈和责怪。
但这份责怪却不让人难受,反而带着许多宠溺,让天晴心脏揪紧起来。
何止是认识。
那她当时和他的关系是什么?
“我……我过去,不,我生前……”
她想问清楚这个,但奈何因为地狱的规定,她也隐约知道自己不能问——不能直接触碰那个答案。
所以只能傻愣愣的看着面前忧伤的男人,并同时因他的哀伤而心痛。
鬼切也只是平静的看她有点混乱慌张的样子,看她支吾半天苦恼不已的样子,突然轻轻叹息。
“……或许这样就好。”
鬼切攥紧的手缓缓松开,在承受五脏六腑夸张的痛楚之后,他终于缓过一口气,刻意用稀松平常的口吻:“能够忘记你过去发生的事情,对你或许是好事。”
似乎有一片厚重的云在天空掠过,一道阴影慢悠悠的在鬼切脸上经过。
导致在他用颤抖的声音说“或许这样就好”的时候,天晴有点看不清他的脸。
但他的情绪又怎么藏得住?
她小小的身躯从草地上跪起来,再用膝盖朝鬼切的方向走近了一些——鬼切被她突然的靠近吓了一跳,注意过来对方软软的小手已经放在他的脸上,眼神关切。
“如果真是好事,那为什么武士先生现在的表情,像要哭一样?”
鬼切心头一紧,一双沉寂的眸因为听这句质疑而稍微瞪圆了一些。
“我吗?”他感觉自己像听见了极其荒谬的话,下意识就反驳了:“我是妖怪,不可能轻易……”
只是话还未说完,一股陌生的滚烫感却涌上眼眶,迅速模糊了他的视线,再顺着他脸颊的弧度流下。
也不止是双眼的不适,很快鬼切感觉到自己的鼻头发酸、就连喉咙都有点哽咽的感觉,他有些错愕的抬手擦拭,摸到一手带着余温的眼泪。
他想看清楚自己的手,但视线又迅速被模糊了,很快心脏的痛苦已经超出了他的所有难受,他紧紧皱着眉头,如果眼前不是还有她在,他感觉自己几乎要在此处撕心裂肺的怒吼了。
毕竟他欺骗不了自己。
他是真的很痛苦。
“武士先生……”天晴也被鬼切突然汹涌的泪水吓到了,她的手本来还放在他脸颊上,此刻只能有些忙碌地为他去接、接着又从自己衣袋内翻出鬼灯给她带着的小手帕,亲自给鬼切整理。
但他看起来还是好痛苦、相当痛苦啊。
看他这样,她也觉得难受,不过很奇怪,这份痛苦明明是属于她自己的,但她却感觉这份痛苦不仅是表面的痛苦,还有她无法辨识的更庞大的悲伤,本能地从她灵魂深处发出来。
在她无法探知的灵魂某个角落,有她无法打开的箱子,那个箱子里头关着东西,而痛苦似乎就是从那个箱子的缝隙中跑出来的。
因为太难受了,太害怕了,所以她的眼睛也无意识的涌出了泪。
她感觉自己的双手都不像自己,只知道现在想抱住面前的武士妖怪——所以她也伸出手去吃力地抱住鬼切的脖颈,把自己的身体完全陷进他怀里。
“武士先生,你不要悲伤……”她哽咽着说:“因为看你不开心,我似乎也会很难受。”
她小小软软的手一遍遍像个母亲那样抚摸鬼切的脑袋,手指插.进他的发丝之间,在拼命压抑他的颤抖:“你不要害怕,没事的,没问题的……”
她一遍遍地重复着安慰的话,而他本来下垂着的手终究还是忍不住抬了起来,紧紧地抱住了她——就像他无数遍希望却又不敢做的那样。
“我……”
鬼切开了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声音哑涩。
“我果然……还是想你跟我回去。”
“……我需要你,”他的声音因为哭泣而变得奇怪别扭,就连他自己也吓了一跳,但他却没办法再压抑自己或讶异自己变成这样,只能像个孩子那样坦率的跟她宣告:“你不能忘掉我。”
“……抱歉,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太懦弱了。”
“但我不能失去你。”
“因为今后一生……我都只想和你相守。”
他终于把从前无法说出口的话说清,天晴在他怀中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但这句话比起吓到她,反而给她一份庞大的安心感与温暖。
至于鬼切,在把话说出口的瞬间,脑海里竟突然回想起一段尘封的以往。
……
午后,阳光薄薄地铺洒在鬼切身上。
似乎就在渡边纲寝室外的庭院当中,他一如往常的挥着手中的刀刃,而那天渡边纲不知为何精神好了一些,就披着厚衣从病榻上起来,迈着缓慢也比从前沉重的步伐,走到廊道上坐下。
虽然已经病得很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