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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确实需要懂文化产业的人才,但只能是副总。”
“可是那位心高气傲,恐怕不愿意做副总。”
“不愿意就不用谈了。”
陶予溪未见其人,但觉得声音有点耳熟。
江助理一出电梯,就看到玄关附近穿白大褂的女孩,便叫了一声:“小桃,给殷总倒一杯水。”
小陶?
虽然在艺术圈里,别人总会叫陶予溪一声老师,但她平时不在乎这些称呼,从不摆谱,模样也看着比实际年龄小,所以时常会被不熟悉的人“小陶”“小陶”地喊。
江助理刚才那一声,她还以为是在叫自己,便应了声。
声音一出,她自己也愣了一会儿。
原来是喊小桃啊。
不过倒一杯水,也很快吧?
那便将错就错好了。
她走到厨房,找到杯托上一排干净的杯子,取了一只。
温水倒好后,她刚转身,就看见客厅里一站一坐、正在交谈的两个身影。
站着的是江助理。
坐着的……在轮椅上,留给她的是背影。
她端着水杯走上前去,正巧轮椅开始转动。
电动轮椅没有什么大声响,但轮椅上的身形一点点完整露出的过程,就像慢动作一般,叫陶予溪有些傻眼。
殷问一抬眸,两人不期然对视上了。
轮椅被按停,他顿在她的两米之外。
薄唇紧抿。
陶予溪一瞬恍惚,仿佛又见到了当初那个阴沉却清俊的少年。
记忆猛然被唤醒,竟然是他!
他成熟了许多,皮肤也不再那般苍白。
利落的黑发下,是很深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梁。只是唇线紧绷着,透出一股冷淡,让人觉得周围气温都有些寒冷。
“殷问”两个字卡在喉咙里,陶予溪怎么也说不出口。
更糟糕的是,她竟然下意识想要逃走。
虽然十月底的天气还热得要命,外头却好似有风呼啸而过。
殷问看似冷静,实际也没有比她好多少。和她视线相触,他就像是被烫到一般,可又不舍得把脑袋往一边拨去,还是直勾勾地看着。
看着看着,眼尾也红了,手还紧紧攥着膝盖上的毛毯。
这副模样,这副瘫在轮椅上的模样,她会怎么想?
她,还记得他吗?
江助理这时已经看出眼前戴着口罩的不是小桃,而是陶小姐了。
只是这场面,该怎么处理?
殷总什么也没说,难道是因为他平时不在意小桃,所以没看出这是另一个人?
陶小姐大约只是来用个洗手间,就被逮个正着,应该很尴尬吧。考虑到女孩子的面子问题,江助理决定不着痕迹地帮陶小姐蒙混过去。
他极刻意地咳了一声:“殷总,还吃药吗?”
殷问回神,想起自己下楼是要吃止疼药的。
“头不疼了。”
客厅没有开灯,屋子很昏暗,他的声音像是被压制住,低得几乎听不见。
江助理了然,既然不疼了,那就是不用吃药了。
可殷总还杵在这里是怎么回事?
陶予溪虽然和殷问面对面,但她记起自己是戴着口罩的。
或许他根本就不记得她?
即便没有口罩,殷问也根本认不出她?
毕竟同学情谊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忘记一个人也很正常。
对,不要把事情复杂化,反正画完了手头的画,以后应该也不会再有交集。
陶予溪在殷问身边的茶几上放下水杯,打算往外走。
“等等。”见她挪步,殷问没忍住开了口。
陶予溪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很奇怪,时隔十三年没见,陶予溪却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在牵着她——明明当年他们也不算熟悉的。
她又一次望向他。
他虽然坐在轮椅上,但身形挺立,目光像是望进了她的眸子里。
万籁俱寂。
殷问忽然抬手,仰头,一口气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喉头跟着吞咽声滚动。
“再来一杯。”他伸手递出空杯子。
陶予溪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水。”殷问表现得坦然,只是微红的耳尖悄悄出卖了他,好在天光暗,除了近处的江助理,没人留意到。
陶予溪硬着头皮上前几步,接过水杯。
殷问的目光在她淡粉的指尖停留了一瞬。
她又进了厨房,重新倒了一杯水,递给他。
他避开她的手指,没有碰到她。
接过水后,他二话不说,咕噜咕噜喝完,又把空杯子往前一推。
“还、还要吗?”
“嗯。”
江助理狐疑:怎么回事?水能有那么好喝?
这位商界冷酷总裁,俨然已是一个傻子。
第三杯水递过来时,殷问的手指轻轻碰了下她的。
指腹间微妙的酥麻感,迅速传递到整个手掌。
他抬眸,发现陶予溪正带着疑惑看向自己,霎时如临大敌,半个身子一瞬战栗。
她,发现他是故意的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