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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握上了门把,又自嘲性急般笑叹了一声,转而抬手敲响了房门。
来开门的沈嗣音是一脸温驯的笑模样,周礼心里刚是一喜,然瞥见她手臂上挂着的叠到一半的长袖衫,稍稍往屋内一窥,展开在地板上的行李箱俨然已收拾了过半,心里又是狠狠地一沉。
周礼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面上的笑容一下便褪了七分,问:“怎么在收拾东西?去哪里?”
沈嗣音浑然不知他的失落,兀自微笑着陈述:“祖母说带我去X市住一周,S市的夏天太热了,那里的气候正适宜。”见周礼的脸色实在不好看,以为他是气她们丢下他一个人,只好小声地哄道,“没有丢下你不管,祖母说你们学校会组织毕业旅行,我们就是挑那几天出去的。”
周礼的嘴唇终于下落成一道直线,压低了声音道:“我爸妈让我过一周就回家去,有其他事情要忙。我把毕业旅行推了,本想用这一周时间和你去哪里走一走。”
沈嗣音哑然,照沈晚云的脾气,绝不会带上周礼,她从周礼的神色中看出一点怨愤,心里惶惶不知所措,只好沉默着站在原地。
十八、九岁的男孩子还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生气恼火都表露在脸上,挫败也是。沈晚云是他诱惑沈嗣音上钩的鱼饵,没有这个鱼饵,她兴许瞧也不会瞧自己的鱼钩一眼。他不敢和鱼饵争长短。
到底还是周礼妥协,叹气道:“算了,是我约迟了。既然你们都定好了,就好好玩吧。”他微微地弯下腰来,弯到与沈嗣音一个高度,也不看她,漆黑的眼睫覆在瞥向一边的眼眸上。他在讨一个谦让的补偿。
他们吻过几次了,四唇相贴,像两只小动物挨在一起静静地取暖。其实比起吻,沈嗣音更喜欢温暖的拥抱,只不过对于吻,她也不算那么陌生就是了。
这一件事,周礼能自行退让,她心里多少松了口气,对他生出几分感激。此刻查看四下都没有佣人经过,便微笑着挨上一小步,将自己的唇吻印到他微微湿润的嘴唇上。
周礼瞥向别处的眼眸缓缓收拢,重新凝到她脸上,里头闪出幽幽的亮光,终于有了些雨过天晴的意味。沈嗣音却羞于在接吻时四目相对,在他的手掌握上自己胳膊的时候,将眼睛闭上了。
可这一次的吻和以往的都要不同,周礼睇着眼眸,抵着两唇柔软的缝隙,探出了舌尖。
沈嗣音再怎样迟钝,都感受到了非同寻常的触感——濡湿的,温热的,像有着自主的生命,像蛇。她的反应比周礼想象的要大得多,饶是自己已事先轻握住了对方的胳膊,还是被她徒然的发力给挣脱开了。
沈嗣音喘着粗气,周礼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她就慌不择路地向后一跌,跌进自己的房间里,火速关上了房门。
周礼怔怔地在紧闭的房门前站了几秒,随即眉眼一松,竟似有所悟地发出一声轻笑。他转了个身,背倚着房门慢慢滑坐下来,像所有情窦初开的初初品尝到了爱情之甜的少年那样,两手虚遮在脸前,无声地微笑起来。
前排吃瓜的言晓萤可以为此作证。因为周礼此刻的心情雀跃明朗,哪里还有先前半点的愤愤。
一连几场梦,不论是图书室里那个玻璃般纤弱的卷发天使,还是两人交往时的种种情景,言晓萤自觉已经摸出了些眉目,认为周礼指定还对花花余情未了。既然两方都有情,她也不必多管闲事,就把和好的空间留给他们,自己静候佳音便是。
她这一边刚决定当甩手掌柜,沈嗣音那边却被激发出了一点斗志。昨晚言晓萤史无前例的一哭,把她的心都哭皱了,心想,我虽然主观觉得程老师不像是表里不一的人,但谁知道呢?既然我们同是Z大的老师,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条件,替晓萤好好打听打听,要是他为人不好,也可以及时止损。
第二天,程让与周礼有其他行程要赶,一大早便先行离开了。言晓萤与沈嗣音也是这一天返程,不过她俩的动车票订在傍晚,还是悠悠闲闲地另去了一个景点,又逛了一下午的老街,才带着行李奔赴车站。
两天的旅行转瞬即逝,一回到S市,便再次各归其位,开始如常的日子。
这一次回来后,沈嗣音破天荒对校内教师的聚会上了点心。也是她脾气好又不大声响的缘故,正值暑假,果然有一些美术组的女老师们请她参加小规模的聚餐,放在从前,她大多不会去,现在却来者不拒。
席间,别人谈这个老师那个老师,她就安静听着,不用多久,总有人会说到程老师这个风云人物的,说到他了,她便不动声色地多问几句。
对她自己而言,这不过是顺带便的事,倒不是很放在心上,她近期最关心的还是新接到手的“副业”。周礼公司的员工课程排课表已经发了过来,沈嗣音准备了前几堂课的课程内容,又因为是水彩入门,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时间更多被花在了穿衣打扮上。
沈嗣音一想到民宿里头灰衣灰裤灰耗子似的自己,尴尬得都想在地上打滚,这一次去周礼公司上班(虽然只是兼职),可不能再这样了!
她前前后后试穿了好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