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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墨大惊,忙不迭退了下去,刚退到门口,又听到他冷声道:“去查,今天少夫人跟谁出去了,见了哪些人,还有,今晚院子的事情,半个字都不许透露出去!”
行墨忙应道:“是,奴才这就去。”
廊檐下点着灯笼,纳兰容若借着依稀的灯光,在书案后坐了下来。他已经许久没有独自坐在这里,平时只要他在家,卢希宁也一定在,他在哪里,便会拉上她到哪里。
上次独自在书房坐立难安时,还是他迎娶她的那晚。
书房里暖炕一直烧着,屋子里暖意融融。
纳兰容若却感到冷意从脚底蔓延上来,他对她那么好,几乎是掏心掏肺的好,她却半点都不上心,她根本就不在乎他。
手下意识抚上衣袍上的破洞,他竟然不知,她的箭术何时变得如此好。他记得只教过她基本的姿势,看来这些时日,她没有少练。
因为她独自在家寂寞,所以有大把的功夫练习吧。拉弓骑射有多枯燥,纳兰容若自小学习,对此一清二楚。
她在校场,一遍遍挽弓的身影,好似在他面前浮现。
心底深处,丝丝疼痛止不住往上冒。
她总是对他笑,毫不掩饰对他的爱意。他从没有听过她任何的抱怨,说过任何的不好,有什么吃什么,有什么穿什么。
哪有新妇嫁进婆家,会如在娘家那般自在呢?
深深的懊悔与自责,几乎将纳兰容若淹没。他总是许诺要对她好,不会让她受委屈,到头来,他最终还是忽略了。
门帘掀开,行墨躬身走了进来,细细回禀道:“回爷,奴才去仔细问过,早上送爷上了马车离开,少夫人便去了夫人的院子。用过午饭之后,与夫人一起去了正阳门外逛铺子,少夫人身边的张婆子也跟了去。张婆子说,少夫人在银楼前买糖蜈蚣时,遇到了个貌美的姑娘,两人说了几句话。当时张婆子见少夫人神态寻常,对方也有礼有节,便没有多问。后来舅老爷来找少夫人,两人在旁边茶楼吃了一会茶之后,少夫人回到了银楼。夫人给少夫人选了好些头面首饰,少夫人也高高兴兴收了下来,然后就一起回了府。”
纳兰容若眼神沉了下去,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寒意,问道:“那个貌美的姑娘,可知道是谁?”
行墨顿了下,说道:“奴才听张婆子形容,应是琴娘。”
纳兰容若身上杀意瞬间迸发。
半晌后,他终是淡淡说道:“点灯吧,你来磨墨,我写几封帖子,明日一早,你亲自送出去。”
行墨应是,拿火折子点亮了灯盏,磨好墨,纳兰容若铺好花笺,提笔开始写帖子。
行墨收好帖子,犹疑着问道:“爷,时辰已不早,可要传饭?”
纳兰容若转头看向滴漏,问道:“少夫人可有用过饭?”
行墨答道:“先前奴才去问张婆子时,张婆子也惊慌不定,说是少夫人吩咐,不要让人有人去打扰她。少夫人以前生大病时,才有过这般情形。后来少夫人病好之后,脾气温和得很。而且少夫人从来不会错过任何一餐饭,吃饭对少夫人最重要,晚上少夫人不用饭,张婆子怕少夫人……”
话还未落音,纳兰容若已经奔到了门外,行墨盯着他身后的破洞,嘴张了张,识相闭上了嘴。
卢希宁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不悦抬头看去,抬起手,不耐烦做出了一个阻止的动作。
纳兰容若忙温声道:“宁宁,我什么都不说,你放心。不过宁宁,你还没有用晚饭,等吃完晚饭,你再继续缓和情绪好不好?”
卢希宁盯着纸上画了一半的图,思索片刻,放下笔站起了身:“好吧,我已经认真确认过,现在我的心情比先前好了些。不过,你还是不要与我说话。”
看着她一本正经,小脸紧绷的模样,没有了先前那般的冷漠,纳兰容若先前不安定的心,总算落回去了一半。
吩咐下人打来热水,他挽起衣袖拿着胰子,如以前那样去帮她洗手。
卢希宁手往旁边躲,鼓起脸颊瞪他:“我自己来。”
纳兰容若垂着头,闷声不响捉住了她的手,细心抹上胰子,与她十指交扣,动作轻柔,洗干净了她手上的炭灰,再拿帕子擦拭干净。
洗完之后来到正屋,桌上的饭菜已经摆好。纳兰容若坐下来,先给她盛了小半碗老火鸭汤,说道:“冬日天气干燥,你喝一些祛火。”
卢希宁拧眉,径直问道:“我不太听得懂人的言外之意,你言外之意的意思,是在说我的火气太大吗?”
纳兰容若无奈地道:“宁宁,我不敢,也不会指责你。我是心疼你鼻子总是出血,才让你喝凉性的老鸭汤。”
卢希宁沉默一瞬,说道:“对不住,我冤枉你了,多谢。”
纳兰容若看了她几眼,话到嘴边,还是没敢问出口,只微笑着说道:“吃饭吧,萝卜苗也多吃些。庄子里火炕栽种的菜,比不上时令的味道,冬日倒难得见到这些,总比成日都吃些萝卜豆腐的好。”
卢希宁听过管事嬷嬷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