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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纨道:“庄上有人弄了个炭笔出来,随身携带好书写,回头我让人给你送些来用。”
    两人说着话携手进了屋子,司棋同绣橘上了茶就同素云碧月一边说话去了,李纨同迎春上了楼,两人倚在栏杆上看楼下花木的布局。李纨对着图纸看,笑道:“果然你想布阵呢。”
    迎春道:“这哪里能算得上布阵!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如今这花木的种法,有几处坏了生机,眼看是活不了的。早先已让人将几棵树都移了地方,这会子想着添些花草,好把这生机连起来。也不知管事不管。”
    李纨点头道:“你这个比原先那个困鸟的有趣。”
    迎春道:“那个才是正道,只是一则没有那么些古怪东西,二来我也没到那个心力能耐。说起来还要谢谢兰儿,前日他家来,还特给我拿了几部书。讲的也是阵法的东西。我这个水木生机阵还是从那上头来的呢。”
    李纨笑道:“还有这事?这小子在我跟前可半句没露。”
    两人说着话,又下了楼,惜春也带了人过来了。见了李纨笑道:“大嫂子好!我算着大嫂子今日该拿端阳的节下玩意过来了,果然我算的卦不错。”
    几人坐下说话,李纨才知道不止迎春,连惜春也得了贾兰淘换来的符箓上的书。迎春还问:“嫂子,我如今也糊涂着,是同兰儿这般大小的小子都这般……这般甚事都知的?若是如此,难怪世人重男轻女了。”
    李纨未及说话,惜春在一旁道:“哪里会如此?我侄儿那是天赋异禀,岂是凡人可比的?那日我们还说起举业的事呢,我看兰儿就是今年去考,中个秀才丁点不难。不过兰儿说了,正因丁点不难,他才觉得没什么趣,还不如找些旁的事来做。”
    李纨笑道:“我都不知,你们连这么大事都说上了。”
    惜春点点头:“那可不,怎么说我也是长辈嘛。”
    迎春一口茶险些喷将出来。李纨又对迎春道:“上回庄上新盖院子里的花木,都按你画的图种上了。听嬷嬷说,都长得极好。只是如今外头的人越发多了,怕那院子惹了人眼目,不得清静,还想求你再费费心,在外头如何布个林子花丛,好隔绝了去呢。”
    迎春略沉吟着,片刻后道:“那边一头是河,河对岸的山边也不行人的,如此,只在靠村庄面布个花木阵掩径也罢。只是若不得大树,从小儿种养起来,也得三五年才成气候呢。”
    李纨便道:“那些需得种大树的,约莫多少高下,你给个数出来,总能寻到的,不过多费几两银子罢了。”
    见他们两个商量的有头有尾,惜春叹息道:“要说那庄上也有我的份呢,只我什么用处都没有,实在汗颜。”嘟嘟嘴,对李纨道,“嫂子你们庄上要符不要?我给你画几个?”
    李纨正色点点头:“那倒好,你就给画上两张‘五谷丰登’同‘六畜兴旺’吧。”
    迎春这口茶却是没忍住了。
    第212章 赏午
    再说常嬷嬷带了小丫鬟先往秋爽斋送了端阳玩物,又往蘅芜苑去。顺着石道进到院子,恰好薛姨妈也在,听说是李纨让送些玩意过来,忙让莺儿收了,又取了荷包赏常嬷嬷,另给了跟去的小丫头几串钱。
    待人走了,莺儿几个开了那匣儿,一样样拿出来看,薛姨妈就着文杏的手看两眼,笑道:“怪道老太太总赞这位奶奶,果然有心思,□□样样都合这个时节,又都是轻巧玩意,年轻姑娘们哪有不爱的。”
    宝钗穿了个家常宽袖纱衫儿,一伸胳膊,露出戴着的香药数珠儿,薛姨妈见了便问道:“怎么没戴娘娘赏的红麝串儿?”
    宝钗不耐道:“旁人都是青黄数珠儿,我独戴那个有什么趣儿!”
    薛姨妈深看她一眼,问道:“嗯,我听着,早前你同宝玉林丫头两个在上房有些龃龉?都说宝玉被你噎得满脸通红,连饭都没吃两口,可有这事?”
    宝钗听了坐直了身子,一回头往几个丫头身上瞧去。薛姨妈拿扇子敲敲她:“得,得,你少牵扯她们罢。她们哪里敢跟我传你的话了。是凤丫头那里说的。你直同我说说,有这事没有?”
    宝钗哼了一声,一扭头道:“我哪里牵扯林丫头了?她倒是在那儿乐,却不是笑话我的意思,我管她呢。宝玉也不是我要说他,却是上赶着找骂来的。若我不吭声,往后更要上来了,还不定说出什么话来呢!”
    薛姨妈又细问了,才知道宝玉说话造次,惹得宝钗不快才有此一说。便忍不住叹气道:“他原比你小,小子又不比姑娘,知事又晚些的,这一来一回,可不就不懂事些?往常他胡乱言语的还少了,偏这回当着老太太的面儿你气性倒大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莺儿几个见她娘俩说私话,便都往外去了。
    薛姨妈饮了口茶,又道:“你啊,虽常日里看着稳重,保不齐什么时候一股邪火就冲出来!凭先前多少好,只一遭不好,瞧在人眼里也是不好。上回你姨妈还同我说起那和尚……”
    宝钗霍的站了起来,摔手道:“妈再不要同我提这个!”
    薛姨妈吓了一跳,差点没打了茶碗,忙上前拉了宝钗手道:“这好好的又是怎么说的!”
    宝钗低了头,扑簌簌泪珠子滚将下来,抽噎了半日,鼓了气道:“再不要说什么和尚道士的混账话!那日打醮,老太太的话妈难道听不明白的?妈就这么看轻了我,非要一次次这么着?旁人看着倒是没皮没脸了,我就问问妈,要如此糟践我,究竟于你有什么好处了!”一时思及底下人的议论纷纷,又有此前宝黛二人争闹时整家人担心,和好处又阖府开怀,那两人之间密密实实,哪里有自己的所在?!却偏偏自家还要一回回拿那子虚乌有的和尚道士说话,真是要把自己踩到泥里去了。越发伤心起来,堕泪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