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新御书屋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第759页

      信王爷不以为意:“嘁,天下疆域变动不止,他跑一趟就归他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两人说了几句,都觉着以寻瑎凡事不好出头的性子,这回巴巴地跑长安来,定有所图,且所图还不小。只这事儿靠猜却是猜不出个什么来,遂一头撒了无数人出去收集打探各路消息,另一头则不得不准备起和亲贵女的事来。
    消息传出没几日,南安太妃就往宫里给太后请安去了。南安郡王为异姓王,得封本就因其镇守南疆之功,如今南疆异动,又逢南诏国主来访,众人只当南安太妃是打探消息来了。哪知道一通话说下来,却是给太后举荐和亲人选的。
    她道:“这姑娘原是我当日替我们家那小子相看中,样样都好,只出身差了些儿,虽是一路都在嫡母跟前养大的,却到底是个庶出的,我那媳妇就不大乐意。太后娘娘知道的,我那媳妇身子向来弱,几年也出不得一回门,且到底我隔了辈儿了,只好顺了他们的心罢。
    只小姑娘可怜见儿的,当日我怕被人抢了先,特地给那府里露了点意思,如今我这里又没个着落了,倒白耽误人家。这回恰逢这样的事,我想着也不会只挑一个两个的,便给太后娘娘举荐了她。到时候哪怕不合适,也能提两□□份,另配个合适的人家去,我也减轻些罪过儿。”
    如今中宫无人,这些事少不得都堆到太后跟前了。这南安太妃同太后原就相熟的,要不然也不敢来开这个口。太后听了便笑道:“若是旁人来说,我还得掂量掂量,你这眼光还是可信的。且又是当日替亲孙子相看的人,想来不错。成了,我记下了,一会子让人录上一笔,等都弄来宫里我再看。”
    南安太妃见太后答应了这事,大大松了口气,索性送佛送到西,又把从前使人打听来的探春在家里的一些细事都说与太后听了。太后素性喜欢宽厚温和之人,倒对探春这般精明强干的不怎么偏爱。只如今不是给自己选陪侍,而是选和亲贵女。这要送去番邦的,自然是性子强些的才好,换个绵软的,离家万里,哭也哭死了,还说什么旁的。便特意让身边女官标注了几笔,也算看重的意思。
    过了几日皇帝来请安,太后便把几个人的名单给皇帝看了,又把个人进选的因由说了两句。皇帝听说探春是南安老太妃举荐的,且里头还有这么个波折,便特意拿起来多看了两眼。又把余者几个也大致翻看了下,才道:“这和亲之人,才气是一个,最要紧是要她自己愿意。若不然,恐怕要多生事端。虽拿了旨意去不怕她们家里不肯,只到底嫁过去的是本人,若真因此生恨,还真难料能惹出什么来。”
    太后闻言点头,又叹道:“谈何容易。女儿家教养的时候,难道会给她讲什么国家大义?学了一辈子中馈之务、交际之道,这一下子给捅到十万八千里去,别说礼节事务,连个言语都不通的地方,且往后还有没有再见爹娘之日都难说了,有几个能乐意的?唉!”
    皇帝笑道:“累得母后操心了,实在是儿子不孝。”
    太后摇头:“得了,这会子你要给我寻个人来替我操这心,只怕这寻人的操心比这个还操心上百倍呢,两害相权取其轻吧。”说的皇帝也笑起来。
    在预备接待南诏国国主使团的当儿,京中几家姑娘接二连三地被请进宫去,还一个个都小住个三五日才送回来。比照前事,各家心里都大概有数了。宫里来人接探春时,贾母同王夫人都有几分意外。只当时也没空儿给她们思量细问,只好赶紧打点了东西人手,又好生叮嘱了探春,先送了人去再说。
    回来王夫人扶了贾母进屋,迟疑着问道:“这……不晓得老太妃知不知道这个信儿。”
    贾母也皱了眉思量,半晌叹了口气道:“就算之前不知道,如今也该听着信儿了。看看吧……老太妃同太后娘娘交好,若是……也该好说话的。”
    王夫人点点头,她心里是无所谓探春嫁近嫁远的,尤其出了赵姨娘这档子事儿,就是从前还有两分母女之情如今也多添了尴尬了。且不管是送去和亲还是嫁入郡王府,都对元春是份助力,对府里是份光彩,于她这主母名声也只有好处,是以并不真放在心上。
    探春这回进宫住了五日方回家来,贾母不见南安王府丁点动静,心下也渐明悟,兼之国丧前有听闻郡王妃为世子相看的话,两下一对,只余一叹。
    探春虽人材出众,只出身就有所限,世人认嫡庶的不在少数,更何况之后赵姨娘还出了这等事情。马道婆闹出这么大风波,多少人家都因“时疫”暴毙猝死了许多人,自家虽不显眼,那有心人也能看出端倪来。若是为了次子庶子寻配或者尚可一期,这寻的是世子妃人选,往后就是王妃,怎能不顾虑这样阴私大事。
    看来探春加入王府这条路算是断了,也是因果报应,无事时只说养在嫡母跟前,真出了这样事了,哪个能真的丝毫无忌?龙生龙凤生凤的话摆在那里,只怕好的不灵坏的灵,老鸹窝里出凤凰虽有,老鼠生崽会打洞的总是多数。到底血脉难改,就是从那人肚子里出来的,再怎么也撇不清,有什么法子!
    贾母思来想去,只觉虑也无用。赵姨娘心性不好,一早不纳这人也罢。只不纳这人,也没个探春了,又说什么利害权衡。或者若是一早多看紧一些这些妾室,也能避免生出那样祸事来,可人心隔肚皮,且又哪有前日防贼的道理。如此坐着一径想,想了半日,也不过一声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