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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8

      她对词:“医生说……”
    孟母以她的腿伤为由, 拒绝了她要去看邹海阳的要求。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他?”孟泽茹心急如焚。
    孟母和孟父交换了眼神,支支吾吾地说:“至少一周。”
    “这么久?不行,我现在就要去。”
    孟母无奈之下,搬出了女儿沁沁, 说沁沁吵着要她陪,别吓着了孩子, 在她的多番劝导下, 孟泽茹勉强同意了:“如果海阳醒了, 一定要让他来找我。”
    一天, 两天……孟泽茹早上醒来的第一句话总是?问邹海阳的情况,然而每一次, 孟父和孟母都语焉不详,只说“在好了,会?好的。”
    一周过去, 孟母对邹海阳的病情只字不提,孟泽茹心中的恐惧越放越大,午睡时, 邹海阳骤然顶着满头猩红的血,面容凄惨地找到她:“茹茹,我痛死了……”
    孟泽茹惊醒,冷汗几?乎把床单打?湿,病房里一片安宁,哪里有邹海阳的影子,孟母回家做饭,孟父去给她拿药,沁沁在窗边画画,孟泽茹假装镇定地问:“沁沁,你最近有没有看到爸爸?”
    “看到了呀。”沁沁语调如常,仿佛孟泽茹问的是?她有没有吃饭。
    “在哪儿看到的,什么时候?”孟泽茹又惊又悸,“他醒了吗?”
    沁沁扳着手指头,数孟泽茹问了几?个问题,然后道:“外婆不让我告诉你。”
    孟泽茹连哄带骗,沁沁才趴在她耳边,小声说:“爸爸睡着了。”
    这一段丛蕾彻底脱离了剧本,导助没办法给她搭词,她与虚空对话,冷千山和段峻只能从她的只言片语里还?原她想表达的场景。丛蕾没有像原剧本那样大哭大闹,女儿的回答如同一道惊雷,孟泽茹的大脑回荡着寂静的空鸣,脸上浮现出茫然震惊的表情,身体僵硬地定住。
    “妈妈?”沁沁好奇地戳了戳她。
    孟泽茹整个人痉挛了一下。
    她再也没有追问邹海阳的病情,日?日?不是?对着窗外的大树发呆,就是?对着沁沁发呆,别人问什么都一声不吭,如此过了一个星期,在一个晴朗的早晨,孟泽茹突然说道:“爸,海阳是?不是?死了。”
    她问出的那一刻,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而孟父的回答却出人意表:“海阳没死。”
    孟泽茹以为孟父仍在隐瞒,字句中浮着寒灰:“没死,为什么不来见我?”
    “他……他现在,唉!”孟父之前?怕她承受不住打?击,现下见孟泽茹情绪还?算稳定,长叹道,“我带你去看看吧!”
    重症病房内,邹海阳的脑部?遭到重创,认知功能全部?丧失,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仿佛睡得很安详。孟泽茹一见到他,所有的心理建设统统被击垮,她泣血椎心,头晕目眩,从轮椅上往前?一栽,摔落在地上。
    演戏是?一种自?我撕裂的艺术,丛蕾强迫自?己去拾起十年前?的绝望,当?年听到丛丰出事的噩耗,她还?在外地寻找冷千山,回程的火车上,她没进过任何食物,一吃东西就打?干呕,脚像踩在云里,每一步都是?飘的。尽管蒋秀娟给她讲明了丛丰的情形,丛蕾也做好了准备,可真正?看到他瘫痪,她依旧双膝骤软,蹲在病房外,不敢进去,不敢面对。
    孟泽茹和她有诸多相似之处,都向往安稳,都畏惧变数,像她们这样的人,当?变数降临到自?己头上,不是?悲痛欲绝地发泄,而是?一种迷路般的茫然。
    本来好好地走?在自?己的路上,一拐角,这条路就不认识了,只能停在路口,一直停着,不走?,就不会?走?错。
    孟泽茹抓着孟母,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妈妈,沁沁怎么办?我怎么办?”
    她失声痛哭,泪珠如雨滴落在地。
    段峻叫了停。
    “你自?己改的剧本?”他问道。
    有的导演对剧本要求严谨,一个字都不允许演员改,而有的鼓励自?由发挥,丛蕾不确定段峻是?哪一种,说道:“对不起,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
    她擦掉眼泪,鼻头红红的,看起来还?未从方才的哀伤里抽身,段峻观察了她半晌:“最后那句台词,你是?怎么想的?”
    “孟泽茹爱邹海阳,但是?更爱邹海阳带给她的稳定,”丛蕾鼓起勇气说道,“她在误会?邹海阳死时,已经伤心过了,如果再一味地为邹海阳伤心,其实有些反人性,她势必要为自?己和女儿的未来考虑……”
    比起惊天动地的爱情,孟泽茹首先要维持内心和生活的平衡,这是?一次冒险的二次创作,丛蕾擅自?给孟泽茹的性格注入了淡漠的色彩,正?如她看见倒下的丛丰,想的却是?自?己。
    再宽和的人,也应当?有自?私的一面。
    段峻不置可否,递给她一个本子:“你看看。”
    丛蕾疑惑地翻开,只见段峻在剧本旁标注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笔记,内容竟然和她改过的大同小异。
    她赌对了。
    丛蕾有些恍惚,段峻生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