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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弄完这个后,秦元久那边草绳子也搓得差不多了,敖丙手脚利落地把这只鳖捆了个扎实,这只成年雌性斑鳖背盘直径足足有四十多厘米,体重起码超过了五十斤,光看背壳,真的很容易把这玩意儿跟大海龟混淆,也难怪之前那只大蟒蛇都拿这只斑鳖无可奈何。
不过,敖丙这边拎着这玩意儿准备走人呢,那边秦元久却是有些纳闷地嘀咕道:
这鳖怎么这么老实?之前被那蟒蛇缠着也不反抗,现在被咱们抓着,也不咬人,看起来就跟个任人摆布的玩具似的,不是说鳖跟龟最大的不同就是在脾性上吗?乌龟才锁头,鳖不应该逮着谁就咬,咬了就不松口才对吧?
秦元久并不知道敖丙为什么这么重视这只绿背鳖,他也并没有认出这只鳖的来历名字,但他却记得一个常识,鳖咬合力是非常惊人的,并且性情暴躁凶猛,一旦被这玩意儿给咬了,不及时处理的话,能直接把人手指头都给咬断了去。
但眼下敖丙抓到的这只,却温顺得跟个小绵羊似的,实在是有些奇怪。
秦元久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其实就只是单纯怀疑这鳖可能不是野生的,他推测这玩意儿会不会是那些走私贩子谁偷偷私人饲养的宠物,现在那些走私贩子被抓了,这只鳖就落单了,因为在温室长大,所以这玩意儿才这么蠢,碰上蟒蛇都不知道躲和反抗,差点成了那蟒蛇的腹中餐。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敖丙本来是没想那么多的,也没觉得这鳖这个情况有问题,因为他刚刚偷偷使用了金手指作弊,所以现在这只斑鳖这么老实,他也只当是这玩意儿还沉浸在灵气的余韵里面回味中无法自拔。
但秦元久刚刚那句无意识的质疑,反而说到了点子上,让敖丙脑子里有个念头一闪,蓦地让他猜测到了什么。
他有点怀疑地低下头又看了看这只大斑鳖一眼。
敖丙毕竟是学生物研究的,他对于这些生物物种的认识还是要比秦元久更内行一点,所以这只斑鳖是人工养的还是野生的敖丙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这只斑鳖肯定是纯野外生长出来的,和那些走私犯应该没什么关系。
但这并不代表,刚刚秦元久提到的这个问题就没有问题了,恰恰相反,这反而是敖丙之前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却被他刻意忽略了的大问题。
因为这只斑鳖,很明显是一只处于旺盛期的雌性,身体素质绝佳,按理来说战斗力应该是非常强悍的,碰上那条巨蟒,这只斑鳖如果凶性大发奋力反抗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一战的能力的。
可这只斑鳖却选择了放弃反抗,任由这只巨蟒对它发动攻击,这确实太不正常了!
敖丙越想越觉得不对,干脆把那斑鳖扔给秦元久,让他拎着那斑鳖走远一点,然后他开始在刚刚这只斑鳖与巨蟒战斗的这一带开始四下搜寻起来,很快,他就顺着斑鳖的气味往一处草丛里面找了过去,他几乎可以确定,不久前那只斑鳖应该就是从这一带过来的。
循着气息往前走了十来米,很快,敖丙就锁定了一处与沙滩接壤的草丛,并且在翻开草丛扒拉了一下覆盖在表层的泥沙土壤层后,从那松软的沙子底下,发现了七八颗圆乎乎的蛋,这些蛋差不多乒乓球大小的蛋,被掩埋在泥沙底下,一般人真的很难察觉,如果不是敖丙鼻子灵敏能闻得到气味儿,恐怕真就被盖过去了。
看到这些蛋,敖丙顿时了悟,瞬间明白为什么刚刚那只斑鳖在遇上巨蟒后不反抗了。
这是一只刚刚达到生育期的雌性斑鳖,而现在刚刚好又是在四五月份,正是龟类产卵的繁殖期,结合气味儿,敖丙几乎可以肯定,这七八颗蛋,就是不久前那只雌性斑鳖下在这儿的受精卵。
而且从这周遭的痕迹来看,这只斑鳖很有可能是刚产完卵将尚未孵化的幼崽埋在沙子里,就碰上了出来觅食的巨蟒,那巨蟒立刻就盯上了这只刚刚产完卵后正好处于虚弱期的雌性斑鳖。
母鳖担心巨蟒会发现它埋在沙里的受精卵,于是选择了以身犯险,用自己将巨蟒从这片沙地引开,可能是怕在引开巨蟒后对方还会再折返回去伤害自己的孩子,于是它索性不反抗,任由那巨蟒对它进行缠绕式攻击,以此来保护自己的幼崽。
但这只斑鳖不会想到,走了一条巨蟒,来了一条贪心的小白龙,敖丙连这只母斑鳖都不放过,现在碰上了这些受精卵,他能轻飘飘地再把这些蛋再给埋回去?
那是不可能的,现在全世界斑鳖只剩下了三只,其中两只都在越国,国内唯一的一只斑鳖是无法繁育的雄性,且已经110岁高龄,在这种情况下,国内想要让斑鳖数量提高显然成了妄想,目前有不少科研工作者也在对斑鳖的这个情况考虑克隆等手段,试图挽救这个物种的不在少数,但这个方式能不能成功,又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会不会有其他的变异或者坏的影响等,这谁也不清楚。
但现在,如果有了新的雌性斑鳖出现,甚至还有了成功的受精卵,一切就都有所不同了,敖丙不是傻子,越是学习到更多的生物工程技能与知识,就越是了解到目前全球生物界所面临的严峻形势,同时也越是能深刻地认识到,对于那些濒临灭绝甚至已经宣布灭绝的生物而言,发现一个活体存在,对这个物种而言意义有多么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