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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托腮。
他皱眉的样子也这么好看哦。
樱桃在心里数了数,确认都讲完了,正要退下,却忽然想起了什么。
鱼姒的视线被挡住,顿时回神,看到樱桃又端起药碗来,连忙退到床里头,目露警惕,坚决抗拒。
“小姐,再耽搁药要凉了。”樱桃道。
鱼姒见招拆招,娇蛮道:“凉了那就不喝了嘛!”
“……”樱桃隐隐无力,对上不讲理的小姐,只能威胁,“小姐,凉了只会端回药炉再热一遍,不管怎么样,药是一定要喝的。”
鱼姒忿忿蹙眉,控诉:“樱桃,你现在怎么这么铁石心肠啊!你从前明明很好说话,也很听我的话!”
樱桃:“……”
她从前当然听话,可现在的小姐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不强硬怎么行?
晏少卿将主仆二人的僵持不下尽收眼底,认知哗啦啦崩塌。
这胡搅蛮缠的躲药姿态,与他才垂髫的小侄女如出一辙。
他望着丰肌弱骨却神态稚气的妻子,依稀记起深秋她偶染风寒时一勺勺面不改色地用药,还能温声宽慰他很快就会好,让他不要担心。
不是不能理解……她如今以为自己年纪还小,小孩子总是怕苦的……
晏少卿神色恍惚,勉强好找了托词。
事到如今,他终于有了些妻子出了意外的实感。如若不然,她此刻该安静用药,然后又拿出和离书来,请他签字。
晏少卿想到这里,神色微黯,和离书……
“夫君!”鱼姒灵机一动,眼巴巴看向站着的男人,声音娇俏讨好,“我要夫君喂我!”
樱桃微愣,也跟着看向晏少卿。
晏少卿迎着希翼的目光,心中微动,探手应下:“我来。”
房中只剩两个人,炭火很足,温暖如春。晏少卿将药放下,先解下了大氅。
鱼姒看着他自若的动作,后知后觉有一些害羞。
虽然只是脱个大氅,但那也是宽衣解带,她云英未……不对,她已经嫁人了。
突然有了个夫婿,她还很不适应呢。
鱼姒兀自扭捏着,完全忘了她先前贼兮兮的打算,直到一只修长匀称的手捏着汤匙喂来,她甚至还下意识张口咽下。
“咳、咳咳!”鱼姒被苦得皱起脸,眼里泛起水光,满满控诉望向罪魁祸首。
晏少卿竟有些手足无措,他甚至放轻了声音:“青娘,乖,先喝药好不好?”
清润如玉的嗓音配上这样体贴宠溺的哄,鱼姒差点就晕头转向了。
“可它真的很苦啊!”她舌根现在还苦着呢!
桃花眼瞪得圆溜溜的,好像这碗药十恶不赦一般,晏少卿也硬不下心来强逼她喝,只好退一步与她商量:“那青娘要怎样才肯喝药?”
鱼姒这才想起自己的打算,她转了转眼珠,左顾右盼,撒娇浑然天成:“好夫君,青娘实在喝不下,先搁下好不好?”
从未有过的娇声软语让晏少卿头皮发麻,手一抖,药碗差点跌了。
怎么不说话呢?鱼姒感到奇怪,她悄悄抬起眼,却看到她的夫君俊脸微红,还有些错愕窘迫。
面皮真薄,鱼姒暗笑,佯装未觉接着撒娇,声音甚至变本加厉的娇柔:“好不好嘛好不好嘛,夫君夫君夫君——”
晏少卿红着脸,仓惶把药碗放下,无声落败。
他一贯知道他的妻子好看,可往常、往常她说话温声款款,娓娓动听,哪里有过如此刻般的娇软撒娇?
她顶着出众的容颜,用着那样的嗓音,从前的得体大方尽数无踪,眼波流转间一派楚楚动人,任谁能招架得住?
鱼姒托着腮,看着她的夫君兀自红着脸满面混乱,心里却已顾不上什么药了。
他真是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从发丝到眉眼,简直无一处不在勾动她的心弦。
无一处不让她喜欢。
真好,这是她的人。
“夫君?”她掩住笑意开口。
晏少卿微僵,努力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正常些,镇定自若地颔首:“我在,青娘有哪里难受么?”
得知她受伤,他挟风披雪赶回来,焦急与惊慌是做不得假的。听着樱桃的陈述,他紧皱眉头,她撒娇避药时,他也耐心哄她,现在她唤他,他又体贴关切。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夫妻感情应当是很好的。
鱼姒觉得她真是走了运了,她眉眼弯弯,凝望着他:“没有啊,只是想唤你一声。”
她如瀑黑发披散在肩头,乖巧坐在床上,神色温软,笑意盈盈,看着他时专注极了,以致眸中有细碎的光,熠熠生辉。
这让晏少卿有种错觉,好像他们夫妻恩爱甜蜜,从来如此。
只是转瞬,他清醒过来。
那一声带着倦意的“后悔”犹言在耳,和离书行文流畅,不见半分滞涩,她起身去拿笔时,是那么的坚决。
她甚至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