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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怕了?”
鱼姒得意地摇头:“我才不怕呢!”
她的眼睛亮闪闪的,足以说明不是说谎:“虫子而已,青娘岂会怕它?它怕我还差不多!”
先前翻涌的心绪都如烟而散,晏少卿不知该说什么。
他们成婚头一年的时候,鱼姒说打槐花的人手不够,所以请他帮忙。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有只虫落到她脚边,她吓得花容失色扑到了他怀里。
就算心性能委屈收敛,这胆量又是怎么一回事?
晏少卿想不明白,他也没时间再想。他的岳父岳母已经披衣迎出来了。
鱼姒察觉到他的停顿,心中有了些不太寻常的预感,她慢慢转身,想冷静些,却根本做不到。
“爹爹娘亲,青娘好想你们啊!”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直直奔赴而去。
鱼母愕然不已,但还是下意识接住了扑上来的鱼姒,本能地安慰:“青娘这是怎么了?怎么委屈成这样……”
鱼父就没那么温情了,他面色不善地瞪着晏少卿,晏少卿脖间传来一阵凉意,连忙道:“并非您想的那样!”
鱼父冷笑一声:“你慢慢说,老夫听着。”
晏少卿:……
院中一时只有委屈又绵绵的哭声与慈爱心疼的安慰声,待哄着鱼姒进了门,鱼母也瞪了晏少卿一眼。
晏少卿:……
心下长叹,他细想一番,自己也该受二老冷眼,便也不叹了。
他跟着进门,顺便将门带上。
自醒来后对他依赖非常的鱼姒依偎在岳母怀里,连看也没想起看他一眼,晏少卿虽说都能理解,但心中还是……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落。
“说吧。”冷酷的话语打断了晏少卿突如其来的矫情。
晏少卿:“……说出来您可能不信,青娘她失忆了。”
柔声安慰戛然而止。
·
鱼父鱼母紧张地看着鱼姒。
鱼姒眨眨挂着泪珠的桃花眼:“我真没事,就是不记得十四岁之后的事了,爹娘你们别这么紧张。”
这怎么能不紧张??鱼母慌忙将鱼姒从头看到脚,又想起晏少卿说的撞到了头,连忙去摸鱼姒后脑。
鱼姒乖乖任摸,再次道:“真的没事,要是有事的话,夫君就该带我去寻医了。”
鱼父只能看着,再次迁怒晏少卿:“好好的,青娘怎么会摔跤?你当时在干什么!”
那日的风雪扑面恍然重现,晏少卿垂眸,将错揽下:“是我照顾不周……”
鱼姒闻言立刻护他:“是我非要去折梅花,夫君当时不在家,这也能怪到夫君头上嘛?”
鱼父一噎:“那他当日为什么不在家?”
鱼姒胡搅蛮缠:“反正与夫君没关系,爹你别总想找夫君的错,一点也不讲理!”
鱼父彻底没话了:“好好好,都是我不讲理!”
鱼姒见状又撒娇哄:“是青娘说错啦,爹爹不要生气嘛……”
父女俩一个气哼哼的一个哄,鱼母在旁边看着,却是不动声色瞟着女婿的反应。
在六年前的夏天,一个万分寻常的日子,她发现鱼姒忽然变得奇怪起来。
她不再闹腾,也不再作些古灵精怪的妖,常常莫名捧着脸笑起来,又频繁地出门。
在不久后,她在他们面前提起了晏三郎。
知女莫若母,鱼母都不用想,就知道她是对所谓的晏三郎动了心。
可那晏三郎又是谁?
不用她打听,鱼姒已经自己叭叭夸耀起来:温文尔雅、清润出尘、文采斐然、品性俱佳、前途似锦、上进、刻苦……
她这才知道,原来鱼姒只见过晏三郎一面。晏家二郎成亲,他告假回来迎亲,只待了三天。听说是不敢耽搁学业,所以才匆匆踏上了归程。
听起来的确如鱼姒所说的一样上进刻苦,但鱼母并没有立刻相信。鱼家与晏家平素没有往来,可以说是素未谋面,她只听说晏家是书香门第,却不知这家人内里究竟如何。
可鱼姒动了心,她不相信也没办法,被鱼姒撒娇卖痴磨了三天后,鱼母答应约晏家夫人看看。
约了几次后,对着鱼姒充满希望与期待的眼睛,她不得不把残忍事实告诉她:晏家将来给三郎挑媳妇的标准,是要照着晏家大嫂找。
——能算会管,能独当一面,能打理家业,要贤淑,能够照顾晏三郎的衣食住行。
其实这些要求都十分正常,晏三郎独身在外,妻子自然要能为他管好家事,不让他有后顾之忧。
鱼姒听罢满面颓丧,她便以为这段少女怀春会无疾而终。
这也十分正常,豆蔻年华情窦初开,谁还没有思慕过几个有缘无分的人呢?
她没想到,几天后,鱼姒抱着算盘眼巴巴求她:不就是算账?娘教我吧,我一定要学会。
在此之前,她无数次苦口婆心试图说服鱼姒学这些,鱼姒从来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