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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错了……”他也只能如梦中一样喃喃认错,没有半分辩解的余地。
鱼姒听得好笑,他又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他知道什么。
妻子娶回家,想碰还是不想碰,不都是随他的心意吗?
他哪里有错?
都是她的错,她不该痴心妄想,不该念念不忘,更不该长成让他索然无味的模样。
“放,开。”
攥着荷青袖摆的修长手指僵了许久,一点点松开。
不知道为什么,鱼姒更生气了,她霍然回身,微微笑道:“夫君,已经过了这么久,也许山长就快要通知启程了,你不整理一下自己的文赋吗?”
“夫君才思敏捷,想来一定满书房都是文稿了?整理许整理不完,夫君不若就在书房歇下吧,也好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妾身就不打扰夫君正事了。”
随着尾音愈冷,她沉着脸不紧不慢理好衣袖,扭头昂首阔步走了。
厢房里变得冷冷清清,愈发安静。
晏少卿突然清醒过来。
不对,这不是梦。
梦里的青娘从来不掩厌恶,看着他的时候是满目的恨意,恨不得从未见过他一样。
难以言喻的庆幸席卷全身,宛若劫后余生,他长长舒了口气,终于敢抬眼看向她消失的方向。
毫无疑问,青娘很生气。
为什么?
记忆全盘回笼,得知青娘出事时的头脑空白,发现中计后的愕然惊怒,随之而来的意识昏迷,再到燥热升腾而起……
忆起手上……晏少卿心下大窘,他从未做过那等、那等恣意纵情的事,更不用提那时他还箍住青娘,埋头细吻……
即使有药性之故,也着实放浪形骸,简直不堪回首。
正要略过时,他忽然发现不对之处。
那个时候,青娘好像就已经很生气,一点儿也不想管他的样子。
晏少卿不禁细思起来,难道……青娘是气他大意中计?
若只是迷药,也许青娘不会气那般厉害,偏偏还有脏东西,万一有什么差错,自己岂不是要对不起青娘?
就算不论这遭,青娘及时赶到,可要为他解除药性,还是在别人家里,也着实荒唐,青娘恼羞成怒,生气也是情有可原。
应当就是这些原因,晏少卿思定,不禁又松了口气。
本就是他的错,伏低做小也好,全然揽错也好,都是该的。
青娘想叫他睡书房,睡就是了。
只要能叫青娘消气,哪怕睡院里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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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入夜,家里却灯火通明,倒腾的动静实在太大,鱼姒越听越气,可恨耳朵还闭不上,只能听着。
晏少卿忐忑地掀开帘子,见到鱼姒正抱着枕头气咻咻的,桃花眼圆瞪,说不出的可爱。
想想便罢了,他也知道,若夸出口,只会火上浇油。
“咳,青娘……”
“夫君怎么回来了?有什么东西忘了吗?让人来取就是了,怎么还亲自回来?”还没说一句话,她立刻点了爆竹一样噼里啪啦呛起来。
又娇又辣。
意识到心神微荡,晏少卿立马在心里严厉谴责自己不合时宜的心猿意马,又咳了一声:“我是想说……”
“没有忘东西?那夫君回来做什么?想说什么?什么也不必说,夫君快回书房吧,万一别人毛手毛脚碰坏了夫君的纸笔怎么办?”
“……”
晏少卿挣扎:“那日……”
鱼姒瞪着他:“什么那日?没有那日!夫君不必再说了,快回去吧!”
一想起来,她只觉得像被迎面甩了耳光,此生从没有过的屈辱,皆是他给予。
晏少卿还想再软言哄一哄,可是看清她泛起红的眼圈儿,张口却无言。
他低声道:“……好。”
是他惹她生气,怎能还顾左右而言他想借着机会哄哄她?
老老实实任由出气便是。
清寥颀长的背影消失,鱼姒瞪了许久,猛地一把将枕头丢了下去。
樱桃差点被砸了个正着,她大气不敢出,原本想商量的也不敢商量了,只好支支吾吾道:“小姐,时候不早,要不要洗漱安歇?”
当然要洗漱安歇,不仅要洗漱安歇,还要好吃好喝、身体康健。
怎么能和自己过不去。
月上中天,书房被皎洁清冷的月华笼罩,映入窗来,疏影横斜。
明明已经是暖春,罗汉床上也铺得妥帖,但晏少卿就是觉得衾寒枕冷,无边的孤寂寥落几乎要将他吞噬。
真不知从前因着备考连宿书房的自己是怎么忍耐下来的。
青娘那样温软,睡在他身上,好像心头也一样被温温软软侵占,令他四肢百骸都淌着满足。
而现在,怀里空空荡荡,心头也就空空荡荡。
翻来覆去,又过了半个时辰,晏少卿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