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糕点后才晕过去的,现在船尚在湖中央,能不能撑到岸边都是个未知。
好在,刚刚隔着屏风,那些伶人未必能瞧得清楚。
他得先寻个替死鬼才行,要不就只能一辈子隐姓埋名的逃亡。
青瓶眼神一转,目色落在低头拧帕子的小厮背上。
罢了,总归那些机灵的此刻都不肯近前,他既是个傻的,也就别怪他无情无义。
青瓶不留痕迹地往后退了几步,“我去瞧瞧船上可有什么能用来醒神的,你且好好看着。”
他悄悄摸出自己私藏的细软放进怀里,走下楼梯没几步,就被藏在暗处的未丹打晕,直接扔进空房。
船舱里那几个鬼祟的身影,早就不见了踪迹。
耳畔,水波依旧。
接连扑通几声,似是有人落水,又好似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
她往亮着灯的那间房瞅了瞅,眼中露出些笑意。
小郎君眼眶蓄着泪,却只强忍着。他小心翼翼地用湿帕子擦了擦李阮棠泛红的脸颊。
躺在美人榻上的女郎好似只是睡着,唯有那双黛眉紧蹙,仿佛难受的紧。
孟均心下一颤,他蹑手蹑脚地趴在门框上听了半晌,这才又折回。伏在她耳边,低低唤着昏沉的人,“棠棠?”
清泠的声线仿佛一道线,顺着那一点残留的清明,一点点寻到飘忽不知踪迹的心,李阮棠眼睫动了动,却没能睁开。
小郎君的心越发难受,他伸手摸了摸李阮棠发烫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他声音压得极低,“棠棠,你有没有好受一点?”
身前的女郎眉眼还紧蹙着。
小郎君俯身,悄悄贴在她唇上。淡淡的酒气遮不住她原本的清甜,明明这是他最欢喜的事情。
可今夜里,孟均眼眶里的泪珠子却好似断了线,滴滴答答顺着脸颊落下。
冰冰凉凉,一颗接一颗。
他哭得压抑。
那一声又一声的低低呜咽,仿佛许久前就已经听过,“唔,棠......棠。”
傻乎乎的。
沉寂的夜,忽得就鲜活起来。就连刚刚还动弹不得的手指,竟也可以略微蜷缩。
那一点清明犹如初升的太阳,将昏沉渐渐驱散,只留下一个哭得抽抽噎噎,快要上不来气的小郎君。
李阮棠费力地掀起眼皮,刚刚抬手想要揉揉正趴在床边,呜咽难过少年郎。
窗外一声极短的哨鸣传来。
秦容的声音急促高昂地从外传来,“什么!你们是怎么伺候的人,快,扶着大夫上船!”
刚刚还哭得难过的小郎君登时警惕起来,他匆匆擦干眼泪,手忙脚乱地替李阮棠掖了掖被角。
美人榻上躺着女郎依旧闭着眼,却悄无声息地,捏了捏孟均的手指。
“棠棠?!”那双哭红的丹凤眼转瞬有了神采,他放心地退后几步,低垂着脑袋站在一旁。
二层的楼梯,渐渐喧闹起来。
秦容迈着大步往前,心中满是得意。刚刚船上传来消息,方芝已然得手。
不得不说,这书生娘子出身虽然低微,但脑子却是极好。
五心斋里,青瓶的名字登记在册,画舫之中,亦是这小倌端了花生酥上前。
桩桩件件,都有人证物证。倒少了她不少麻烦。
只可惜,这姓方的心术不正,未入朝便敢算计权贵世家,要是等她得了魏君侍的青睐,只怕自己这杯羹也要拱手相让。
秦容眼眸一冷,微微扫了眼身旁跟着的婢子,见她点头,这才又放下心来。
匆匆跟上船的,还有一直守在岸边的肃亲王几个侍卫。躲在船舱暗处的未丹趁机悄悄混进。
二层上站满了面容恐慌的小厮婢子。
秦容戏足,才推门而入,便手臂一挥,厉声道,“放肆,世女跟前怎得只一人伺候,来人,把那胆大妄为的青瓶抓来。”
“李世女是本官贵客。”她招来站在门口的大夫,“若有丝毫闪失,本官绝不放过!”
应声而动的婢子们挨个房间去寻。
不多时,就推搡着一身轻纱的青瓶前来。他哆哆嗦嗦跪在地上,还未开口辩解,那诊脉的大夫一摇头,长叹了口气,“大人,李世女这怕是吃了发物所致昏厥。”
“发物?可是鱼虾之类?”秦容挑眉。
那大夫摇头又道,“非也。此等病症因人而异,有鱼虾者为发物,亦有谷类或是花粉。且每人病症也并不完全相同。”
“敢问秦大人,世女今夜可曾吃了什么不同寻常之物?”
“这......”
秦容略一迟疑,招来船上负责吃食的厨娘,细细问了一遍。又叫肃亲王府的侍卫亲自去大厅,验了菜肴杯盏。
“如何?”秦容认得未丹腰间的腰牌,她微微扬起下巴,示意未丹上前回话。
“若是依照这厨娘的说辞,大厅的菜肴的确分毫不差。”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