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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忍住了。
裴观宴睨了她一眼,环在胸前的手放下,右手食指叩击表蒙。
嗒嗒嗒。
空气中只剩敲击声。那声音似乎在问“为什么?”
韶伊站在他的角度想了下,大概能猜出他不解的原因。
可能在他看来,两个人一直鱼水之欢很契合,平时鲜少吵架,甚至不会争论,上次见面,她还好好的,最近联络时也没什么异常。怎么突然就要分手了呢?
她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裴观宴,要知道我从小没什么志向,是个得过且过的人。
“17岁那年,有人叫我去拍戏,我是不想尝试的,但那个导演很好,劝了我好几趟,我才勉强去了尚城。
“我第一次接触摄影机,第一次接触滑轨,第一次接触打板......你不不知道,我有多怕跟陌生人说话,何况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去说那些根本就不属于我的话。
“我觉得我这辈子都说不出这么矫情的话,我第一场戏,拍了两条,我就跑了,而且是决定以后再也不碰这个职业。
“有个老爷爷安慰我说,第一眼见我,就知道我是岳蝶,我说我不信,他说不信你就多写几遍这个名字。
“我被他半哄半骗着抄了上千遍岳蝶的名字,他就叫人在我身边读剧本。我突然发现,我就是岳蝶。
“跟角色融为一体的感觉很神奇,我第一次感受到血液在身体里奔涌,那些故事,就是我的人生,我的所有感情,都因此而生。
“有一种力量,牵引着我,向前走,说出每一句台词。当然,我更愿意称之为天定的话,我会这么说,岳蝶会这么说。”
她一向不是个敢在别人面前剖析自己的人,话说出口,眼泪也潸然而至。
这眼泪不为他。为她自己,只是因为她终于面对自己一回。
裴观宴眼底微澜,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扣在表蒙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想要伸出去,又缩回。
她吸了下鼻子,试图擦掉眼泪,发现根本止不住,索性任由其流淌。
“我这种人,胆小的很,一辈子不会为什么拼命,但有了真正想要的东西,或许可以尝试。
“这东西就是演戏。
“所以我说我走错路了。”
说完,她强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并不怎么开心的笑。
裴观宴挪开视线。
外面太阳很耀眼,照在高楼大厦的玻璃外墙上,波光闪闪。
“我知道了。”
四个字砸在地上,不带任何情绪。
好像只是一块石子抛进湖里,酿起涟漪,它自己又不见了。
他侧颜一如既往的冷峻,不知是不是因为情绪不对,现在敛去了许多多情的感觉。
她发现这张脸依旧很让人着迷。
但也没有那么令人无法自拔。
“韶伊,怀庆好多年没回国了,只要多坚持一个月,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他缓缓开口,如低音大提琴的弦声,沉沉流淌出来,与空气中尘埃薄雾共振。
韶伊将药塞回包里,窸窸窣窣一阵子。他就静静看着。
她起身准备出门,到了玄关处准备换鞋,余光瞥见他也跟过来。
她没回头,开门的时候说;“你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砰。
门被关闭。
她走了。
裴观宴站在门前,盯着空空如也的玄关。
第17章 “把我拉黑了?”
“监控摄像头拍到韶小姐那天晚上来南湖公馆了,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到了裴总你回来的时间,她没一会儿就走了.....”
周炜八怀抱笔记本, 欲言又止。
裴观宴坐在办公桌后, 两手随意搭在扶手上, 双眸紧闭,浓黑挺峭的眉毛顺着眉骨的方向生长,英气隽然。
“怎么走的?”
周炜八不敢看他,“阚, 阚意梁来接走的......”
“出息了。”他轻嗤一声。
周炜八扣紧怀里的笔记本, 静静等他下一句话。
窗边的百叶窗缝隙透光。空气中只流淌着肃默。
办公桌的烤漆面板上映着人的倒影,黑漆漆更加冷峻。
裴观宴盯着眼前的文件, 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他重新开口:“还有别的情况?”
周炜八想了下, 回道:“韶小姐母亲的手术恢复得差不多了, 听说她强烈要求停止药物和后续康复治疗,可能是因为一些经济上的原因。”
“不是已经解决医生和手术费了?”
“虽然找了顶尖医生, 但先前保守治疗入院太多次,已经花了不少钱了, 黄医生是国内顶尖的专家, 裴总你不是不想叫韶小姐知道这事么,我怕她看出什么端倪, 安排报销的时候就没有特别夸张, 所以估计她的经济压力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