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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
其实这种事不必叶庭茂相陪,但他见三弟近日来始终怏怏不乐,生怕对方面见公主的时候绷不住,对着皇帝直抒胸臆,那他们叶家恐怕就要遭殃。
因此他特意告假,要亲自将叶庭轩和公主送出城,才能放心返回任上。
说起来,要不是他跟父亲兄长所在的平川都司在西边,跟白寒城完全不顺路,叶庭茂真有心把他三弟“押送”到了白寒城才走。
叶庭轩当然知道,二哥表面热络的陪伴下,实际安的是什么心。
为了全家安危,他已经决心牺牲他的自由甚至婚姻,同为一家人,若真是彼此真心相待,又何至于如此不信任自己?
既然不相信他,又何苦在皇帝面前扮演兄友弟恭?!
叶家家门显赫,父亲叶锋是平川都司都指挥使,守护着大曜的西部边境,长子叶庭忠与次子叶庭茂都在平川都司就职。
虽说两人品级都不高——叶庭忠是断事司断事,正六品,叶庭茂是司狱司司狱,从九品,但父亲掌管整个都司,两个儿子一个理军中诉讼,一个理军中监狱,说句揣度人心的话,等于平川都司都被叶家把持。
但叶家世代有军功,叶锋也尽忠职守地为大曜看守西疆门户,谨防邻国西蛮再度骚扰大曜疆土,也算劳苦功高。
而且叶锋为人行事谨慎,即便朝臣屡屡有参他独断独行的奏章,真查下去,也从未寻出过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这种情况下,皇帝就算忌惮叶家,也不能真对他们怎么样。
况且叶锋还非常懂事,长子次子已经进了军中,总不好赶回去,于是他就让小儿子留在京城,叮嘱了文举武举均不许考,安安心心做个纨绔。
叶庭轩长大后才慢慢懂得,自己和叶家女眷,是父亲押给皇上的人质。
他苦练功夫又如何,文采卓然又如何,最终毫无用处,都不过是他出身叶氏的点缀而已,证明他纨绔归纨绔,好在是个有点东西的纨绔,不是草包,丢不了叶家的脸。
其实之前关于公主纠缠自己一事,叶庭轩苦恼至极,待叶锋回乡省亲之时,他也曾向父亲秉明过。
谁知叶锋只叫他好好与公主周旋,不许严词拒绝,驳了殿下的面子,更不许上赶着亲近,免得令皇帝心中生疑。
父亲甚至还说,皇帝素来疼爱臻公主,若是真能将公主许配给他,那也是他的福报,至少证明皇帝心中对他们叶家满门忠烈是信任的。
即便不信任,能将叶庭轩召为驸马,也是意在牵制,而非打压。
这就足够保叶家上下百十口子不至于丢了性命。
况且叶庭轩文不能考官,武不能戍边,能当个驸马,被安排个闲散官职随便干干,总算也能报效国家。
见父亲都这么说,叶庭轩对自己的前程已然绝望。
若是没被刁蛮公主看上,即便不能出仕也不能当兵,他也可以去考个教头做做,教出些合格的士兵来,也算能间接为国尽忠。
那日御前表演,他那么努力表现,也只是为了给皇帝看,谁知看上自己的,偏偏是公主。
想来想去,他觉得就是公主的错。
话怎么说都不听,你贵为天潢贵胄,何苦要为难我一个本就身不由己的人?
叶庭轩越想越气,尤其是觐见完皇帝,站在一边听训话的时候,已经感觉自己下半生再无指望,于是他听到“臻公主到”四个字,抬头望过去,满眼怨恨。
唐臻拎着裙角,带着映月映心迈入皇帝武华殿门槛,最先撞上的,就是叶三公子这副眼神。
其中恨意之浓,令公主想到了一个曾经在剧本上看到过的形容——食其肉寝其皮。
唐臻:“……”
上次与叶庭轩相见,还是跟他当面反悔,估计这几日叶三公子愤怒发酵得越来越厉害。
所以人说误会不能过夜,过夜就更难说开。
现在可好,不仅过夜了,还过了好几夜,谁知道叶庭轩又脑补出什么来,恐怕自己将来怎么解释,对方也只会觉得是借口。
做人呐,就是这样,谁也没有上帝视角,也很难去理解跟自己立场不同的人。
所以才会横生这么些没必要的误会吧。
演了许多狗血桥段的前度演员如是想。
但今日的叶庭轩是真养眼,很快分散掉了唐臻的注意力。
上次见面,寝殿内烛光昏暗,叶公子又是一身湿哒哒的衣服相当狼狈,那种情况下他都显得霹雳无敌帅,今日大殿上,对方打扮得整整齐齐,更是风姿绝卓。
头顶白玉冠,身着深蓝色暗纹长袍,腰间束了一条玉带,整个人腰窄腿长,身姿如修竹,仅仅是站在那里,看上去都是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更别提那清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更显得气场两米八。
唐臻看帅哥看得一时有点走神,招致皇帝不满。
“臻儿,朕在这儿呢!”皇帝心里怨念,真是女生外向,不中留啊!
唐臻赶紧行礼:“儿臣见过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