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黑脸胖乎乎的女生指着作业本说，“我买一本作业本，你送两支铅笔，再送一袋盐，行吗？”
    素云细细的打量着她，她心想，这闺女……
    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摸摸自己的良心，两毛钱能够干啥的？她竟然还想要她这么多东西？
    虽然这女同学杀价杀的她挺不痛快的，但是好歹有人来了，素云还是认真接待的。
    不过，她可绝对不能开这个口子，否则后面怎么填补也填补不上。
    因为顾客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
    “不好意思啊同学，按照规定只能送一只铅笔。但是，我可以送你一个茶叶蛋。”
    “你买一个作业本，我就送你一个茶叶蛋，怎么样？”
    那个女生捂着咕噜噜叫的肚子，果断接受了这个提议。
    等她把作业本都拿完，素云还不忘打听，“今天学校有事儿哈，怎么没见有几个同学出来？”
    “没有”那女生说，“他们都走了小门，去马大娘那里买东西了。”
    素云：“？？”
    这个马大娘，她又来了？
    按照女同学提供给她的信息，素云一路沿着学校院墙走，果然在一个拐角处，发现了一扇小门。
    这扇小门的前面，就是马大娘的门面店，对她来说方便的很。
    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就让人上火。
    她的咯吱咯吱清闲的蜘蛛都能结网了，马大娘这里竟然热闹的人挤人，喧嚣的如同菜市场一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马大娘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难不成她的作业本全是白送的？
    素云抓住一个买了好多作业本和铅笔的男生，问：“同学，你这作业本和铅笔什么价格？”
    那男生愁眉苦脸的，嘴里还叼着半根辣条，含混不清的说：“作业两毛，铅笔一毛。”
    这不是原价吗？
    “那他们送了你什么东西？”
    男生委屈地点头，“送了啊，送了一根辣条。”
    素云傻眼了。
    啥都不送为啥买卖这么好？
    “那你咋不去咯吱咯吱，那里送东西，买作业本白送铅笔。”
    “咯吱咯吱？”男生面露惶恐之色，“谁敢去啊？！”
    素云：“？”
    原来，马大娘找了小地痞牛大强帮忙拉拢学生。
    虽然活动力度很低，远不如咯吱咯吱实惠，但是学生们还是被逼着，只能来这里买东西。
    毕竟，牛大强的名声在镇上传的非常开，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平时偷鸡摸狗拔蒜苗不说，关键是特别爱打人，爱收保护费。
    男生不给保护费，他直接拳打脚踢；女生不给保护费，就要调戏辱骂。
    除了极个别真正勇敢不怕麻烦的，平时，谁也不敢惹这个瘟神。
    现在他成了学生，怕被开除，行为有所收敛。改成听话的不收保护费，不听话的加倍收。
    谁都不傻，大家当然选择听他的话，到马大娘这里来买东西。
    素云想起刚才来店里的那个小闺女，又高又壮，心底刚强，一看就不是好欺负的主，怪不得她敢不听牛大强的话。
    果然，做人不能太温柔善良，否则就会有傻逼找上你。
    话说回来，这个牛大强，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脑子举报的人。
    他当初要是不想她开业，可以直接找几个人给她砸了，用不着整的那么麻烦。
    他敢准点过去闹事，肯定也是马大娘出的主意，给她办事呢！
    好啊，这个马大娘，见面时说的多好听啊，结果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想给她玩心眼儿，那她就陪她玩玩。
    不过，这个牛大强，为什么会这么心甘情愿的为马大娘办事？
    难道只是为了报复“小跛脚”那事？这其中的事情肯定不简单。
    果然，晚上唐五就打听清楚了，牛大强这不是在报复她，而是在讨好未来的丈母娘呢！
    马大娘生的美丽风情，即使年近五十岁，脸上还有一道很长的刀疤，那依旧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她闺女小莲继承了她的美丽，才十六岁，一双大眼睛就灵动有神仿佛会说话一般，头发如瀑一般乌黑发亮。
    那天，她扎了两个麻花辫在外面卖雪糕，正好被牛大强瞧见了。
    痞痞坏坏的少年遇见了青春妙龄的少女，顿时感觉一股鲜血直冲脑门，两只眼睛都看直了。
    从此，牛大强就心甘情愿的，成为了马大娘的一条哈巴狗。
    唐五说：“牛大强把马大娘当丈母娘，肯定费尽心思帮她，咱们想抢客流，实在是太难了，除非……”
    “除非什么？”素云问。
    唐五欲言又止，“江湖上的事情，你不要多问，交给我就行了。”
    江湖规矩，办事不涉父母妻子，他拿素云当妻子，当然不想连累到她。
    素云当然知道，凭借唐五的本事，他可以让牛大强永远离开百花村，也可以让马大娘的店明天就关门。
    可是，她不愿意让唐五去做这样的事情。
    “还是我来，我有更好的办法。”
    入夜了，牛大强双手插兜，有些惆怅的走在黑漆漆的巷子里。
    今天见到小莲了，这小闺女又比前些天大了一些，圆了一些，而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
    他一闻到这味就上头，浑身发热，想扒了她的衣服。
    他爹说，大闺女这就跟玉米似的。
    成熟的玉米有股子香味儿，因为最里面那层皮越来越薄，兜不住里面的香味了；
    等着别人把手伸进去，给它弄破，它出了穗儿，释放了，香味就不会这么浓了。
    他叹了一口气，一脚踹飞了边上的小石子。
    别说给小莲出穗了，以后八成都要娶不上小莲了。
    马大娘又给小莲相了木材厂老板的儿子，过几天就要见面了。
    他忙前忙后的对付咯吱咯吱，没想到还是不能让马大娘满意。
    牛大强啐了一口，骂道：“妈的，娶个媳妇怎么这么难？”
    “一点都不难。”
    素云突然从巷口闪出来，她打开手电筒，从下巴处往上照，冲他诡秘一笑。
    牛大强先是惊恐的往后跳了一步，发现是素云后，自觉很没有面子，恼羞成怒，一撸袖子，作势要干架。
    “你想干啥？”
    “别紧张。”
    素云把手电筒关了，慢慢的靠近他。薄唇轻启，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如同魔鬼的低语。
    “我想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