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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是不可能的。
他费心费力地在这里工作,就是为了能给自己的事情提供更好的便利。
太宰治也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所以总在适当的时候给他一点他想要的。
费奥多尔恍惚中觉得自己像是一头被胡萝卜吊着的驴,只有努力跑起来的时候,才能勉强咬上一小口。
安排的人已经顺利进到横滨来了,等他把布局做完,他就跑路。
然后给太宰治一点颜色看看。
现在……现在可以的话,他还是想先睡一觉。
他神志不清地想着,脆弱的神经又被突然炸到耳边的声音吓得直跳。
“陀思君!你刚刚说要给谁一点颜色看看呀?”
尽管人还懵着,但费奥多尔的脑子迅速处理了这段信息。
原来他刚才竟然自言自语地把话说出来了。
“果戈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扯出一抹微笑来应付这个给他忙中添乱的同伴,询问消息,“表演准备好了吗?地点是?”
“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我的朋友。”果戈理关心着他,然后回答了问题,“准备的差不多了,但出了点小差错,所以我来寻求你的帮助了。至于地点,保密哦。”
费奥多尔:“……”
来了不如不来。
“是这样的!乐队的大提琴手不幸死掉了,现在去找新的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希望你可以去顶替一下。我已经给歌德夸过好多句你的演奏水平了,他说非常期待!”
果戈理自顾自地说完,看到费奥多尔不太高兴的样子,郑重而关切地扶住他的肩,怜爱地说:“看看这里的工作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先放一放吧,我们去玩耍。”
费奥多尔:“不了,谢谢关心。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继续工作。”
果戈理“去吧去吧,大提琴我都替你拿过去了。”
“我当然也很想见到歌德先生。但我的工作还没有完成。”
“那么最晚明天早上来吧,在此之前,我会替你出气的。”
——
这是一个类似于轮船货仓的地方,墙是弧形的,角落里的橡木桶散发着馥郁的红酒香气,另外一头精致的手提礼盒堆得像是小山一样。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东西。
伏黑惠试图召唤出玉犬,没有成功。
他紧紧地拉着津美纪的手,打开储物间的门,谨慎地往外看。
是一片空旷的走廊,没有开灯,显得很暗。
津美纪带着伏黑惠摸着墙往左边走,手底下的墙面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既不是白灰的,也不是瓷砖的,很光滑,给人一种胶质皮革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总觉得自己可以听到心跳之类的响动。
可能来自墙的另一边,也可能来自脚底。
也可能全都是。
津美纪吞咽着口水,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带着弟弟找到可以帮助自己的人,逃离这里。
“不要怕,小惠,我们很快就能走到亮堂的地方去的。”她鼓励着弟弟。
伏黑惠牵着她冰冷的手,被她沁出的冷汗打湿了手心,也感受到她微微的颤抖。
比起正在被安慰的他,她似乎更加害怕。
但他没有戳穿,只是沉沉地“嗯”了一声,在被她拉着逐渐加快步子往前跑的途中,暗自警惕着周围的动静。
他们还太小了,跑了半个小时都还没有跑离这个走廊,只是到了拐角处,双腿灌铅,气喘吁吁地扶着墙站了一会儿,正打算继续走,却突然听到了其他的声音。
“哒哒,哒哒。”
津美纪眼睛一亮,就想去看看是谁,却被伏黑惠猛地一下拽住。
“那不是鞋子发出来的脚步声。”他小声说,表情难看。
那脚步声清脆而轻巧,让他想起来五条悟以“更好地了解式神的习性”为由带他去动物园时,在那里听到的小鹿蹄子走在石板路上的声音。
“鹿先生——请您等一下。”
有女人的声音传来,刚才的脚步声停住,随后是谈话声。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们要这样下去到什么时候?!他们……那三个魔鬼,都把我们当成逗人开心的小丑,逼着我们像动物样进行表演,纳德今天早上死了,他可真幸运,就这么结束了。”
女人崩溃地说着,她的尾音自然不做作地上扬,像是猫一样妩媚动人。
随后他们听到“鹿先生”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清泉一样清澈,叫人想起小鹿的鸣叫。
“瞧您这话说的,猫小姐,你无辜的语气就好像自己没有干出过向恶魔出卖灵魂的事情一样。真叫人发笑……受着吧,一直到我们该偿还真正的代价为止。”
津美纪吓得瘫坐在地上,这声响惊动了另外一边的两人。
哒哒的声音又响在耳畔,这次不再叫人感到惊喜,反而像是催命的铃声一样。
伏黑惠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尾崎红叶给他玩的小刀,警惕地望着转角处。
这刀很锋利,称得上是削金断玉,但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准确地用它打伤两个人,为他们逃跑提供时间。
灯光从另外一条走廊传过来,越来越亮也越来越近。
起先是一条灵活甩动的黑色尾巴,然后是古旧摇晃的油灯,最后才是两张毛绒绒的脸——一张鹿脸,一张猫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