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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离婚不是在胡闹 第14节

      可董鳕啧啧,“陆小姐违法贩卖股票,谢董你们是明知故犯。”
    谢董喝道:“证据呢?如果你没有证据,那我即刻告你诽谤。你身为律师,出口每句话出口都是呈堂证供,否则知法犯罪,你这律师也没别想当了!”
    好大的口气。
    好吓人的威严。
    可惜谢董的警告压不住董鳕,她表明姜眠早期得知陆卓桃谋夺四膳堂时,曾请求他们协助,可谢董夫妇以不参合姜家为由而拒绝,但后来——
    谢珃家暴当日。
    当日下午三点前,四膳堂资不抵债被拍卖,收市时股价直接腰斩,但谢母却在收市前大举购入四膳堂两成股票。
    当日下午三点后,谢氏集团随即投资四膳堂。消息传开,隔日股价涨停,连涨三日。谢母大赚,而陆卓桃再趁其最高价出手三成股票,套取高额现金。
    在股票市场,一支籍籍无名的股极少有地板天走势,更何况与低买高卖同时发生?所以姜眠向公安机关经侦部门举报陆卓桃和谢母、谢氏集团有操纵股票嫌疑!
    “一派胡言!真是一派胡言!我妻子哪懂这些?她纯粹是喜欢四膳堂这个餐饮老牌,听说它有股权售卖就买了!”饶是谢父再有涵养、再能忍耐,依旧被姜眠和董鳕的信口雌黄给气到脸红脖子粗。
    他怒指姜眠:“五年了,你岂会不知你婆婆是何性子?她哪懂这些弯弯绕绕!”
    姜眠回道:“抱歉。五年,您刚才不也说是最近才堪破我‘秉性恶’的吗?”
    谢父被反将一军,气得浑身颤抖。
    姜眠冷道:“谢董事长,从你们向我明确表态不愿掺和姜家事,背地却与谋夺我财产的陆卓桃交易。恕我阅历浅薄,当真不知你们究竟是何面目了!”
    “你这——”
    “肃静!”法官再度重锤。他老眉直揪,好端端的离婚诉讼怎么变成商业欺诈罪了?
    董鳕看着盛怒的谢董,不怵:“谢董您夫人低价收购四膳堂股票,你们坚决不知情也行。但谢总不可能没有事先调查就合作投资吧?”
    姜眠连“公公”都改口了,话里话外疏离至极,可见她心意已决。
    谢珃语气不免有些悲凉,嘲讽:“我投资纯粹是因为我母亲提了一嘴,毕竟陆卓桃是我妻子表妹,既然是亲戚还需要怎么调查?”
    董鳕嗤笑:“但姜女士早前也跟你们提及陆小姐侵占财产一事,你们却表态不掺和。如今你们双双食言,谢夫人前脚刚低价收购股票,你后脚就投资四膳堂炒高股价,时间未免太巧合了?”
    “是呀,巧合的我也无力辩驳了。”谢珃自嘲一笑,猩红的双目凝觑姜眠:“……所以你忍了五年突然不想再忍,是因为我帮了四膳堂?”
    “对。”姜眠坦然,“我一点都不想再跟你、跟你父母相处,你们虚伪市侩的嘴脸令我生理性作呕!一秒都不想忍!”
    谢董拍桌怒斥:“姜眠你这还不算是目无——”
    “够了!”谢珃亦是爆喝出声,然后对象,却是谢父。
    姜眠跟他提过四膳堂,可他没仔细听,母亲有天突然说四膳堂有难让他帮帮,他是念着姜眠才迅速指了几单合作过去。他不知道母亲从陆卓桃手中购入股票,也没有花费时间了解清楚,他是无心的……就因为这疏忽无心的一帮,才“帮”得自己妻、离、子、散?
    不!
    比起特意,他长期以来的“无心”才是残忍至极!
    谢珃自知无力反驳了。
    法庭气氛很凝滞。
    但,直到长相娇憨可爱的谢子奇被路涵抱到证人席。
    四岁的小男孩,身高不到成人大腿,双目清亮有神,踩着垫高的座椅,挺直腰板,像登台明星,奶声奶气朝四周挥手道:“大家好,我是谢子奇。”不怯场,衣着整洁,笑容璀璨,一看就是被照料得很好的孩子。
    不少人均被他笑得心中一暖。
    处在家庭各种算计打压的包抄中,姜眠还能将孩子照料得这么好,实属不易。
    董鳕遂问道:“谢子奇小朋友,那我们要开始问话了。请问你几岁了?”
    “四岁。”谢子奇举起四根肉嘟嘟的小手指,透出比同龄孩童伶俐太多的口齿。
    在婚姻诉讼中,两周岁前的孩子判与母亲,两岁到八岁则依据男女双方各自条件有法院判最佳归属,八岁后则依据孩子意愿为主。
    董鳕:“那平时是谁陪你比较多?”
    “妈妈!”谢子奇毫不犹豫,捂嘴朝原告席中的姜眠发送“么么哒”飞吻。
    姜眠失笑,笑容犹春融冰。母子感情显然非常亲密。
    董鳕:“那爸爸呢?”
    谢子奇表情瞬间有点蔫,闷闷不乐:“……不知道。我讨厌爸爸。”
    谢珃原以为自己已心痛到麻木,但没料到儿子轻轻一句“我讨厌爸爸”,让他如坠冰窖。
    董鳕:“为什么讨厌爸爸?”
    谢子奇咬唇:“他从不陪我玩,他们都说爸爸只喜欢跟别的女人玩。而且,他还打妈妈。”
    蒋翊在谢董各种眼神如刀切割中,赶紧举手发言,温声追问:“小少爷,你说的他们是谁呀?”
    “红红,白浩浩,浩浩他妈妈,林老师,爷爷奶奶……”谢子奇掰着手指,发现十根肉指不够数,绞着衣摆有些难为情道:“叔叔,我数不过来怎么办?”
    崽是很萌的崽,但崽肖爸,看着这张缩小版的“谢珃”脸朝自己抿嘴撒娇,蒋翊心中好不酸爽。只是——自作孽是有遗传的吗?小老板前面遭了报应,谢董也来一招搬石头自杀。
    谢董当即回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姜眠,是你故意带坏孩子胡诌乱说吗?”
    谢子奇被盛怒中的谢董吓懵,颤巍巍地举手,语带哽咽:“……妈妈我怕。”
    董鳕请示法官,法官同意姜眠先将孩子抱回去,重锤再落,喝道:“被告方,如果你们再这样藐视法庭、扰乱程序,那法庭便宣判你们当场败诉。否则,立即肃静!”
    法官警告完毕,长叹一口气,被累的。
    满场瞬间鸦雀无声。
    那颗小脑袋悄悄从姜眠肩头探出,奶声奶气道:“妈妈,叔叔还要问宝宝话吗?”
    姜眠望着可怜巴巴的蒋翊,伸手点点谢子奇鼻尖,鼓励他别怕,然后示意蒋翊继续。
    蒋律师当真想挥泪叩拜姜眠大恩了,连忙清嗓温柔道:“小少爷,你还记得谢董是在哪里说的吗?他身边是否有其他人?是否有你妈妈呢?”
    别瞪他,他此刻纯粹是大老板的传话傀儡而已。
    第19章
    谢子奇挠腮回想:“在爷爷奶奶家说的……妈妈在厨房做饭, 爷爷奶奶、还有好几位阿姨。叔叔,我不认识那些阿姨……可是她们老捏我的脸!”
    谢子奇委屈极了,“有个阮阿姨让我叫她妈妈,我不要, 她就把我脸捏得好疼……”
    阮阿姨?
    是阮家那位刁蛮任性的大小姐阮知秋吗?
    哪怕谢总已婚也在明里暗地撬墙角那位?
    谢总二婚对象pk榜第一那位?
    谢子奇哼哼:“浩浩说他爸爸只抱妈妈, 虽然我爸爸抱了很多阿姨, 那她们也算是我妈妈, 可我就是不想叫她们妈妈!”
    姜眠伸手弹他脑门, “你想我都禁止你想。我就你一个儿子,你也就喊我这一个妈!”
    谢子奇穷追不舍:“那阮阿姨为什么让我喊她妈妈呢?”经典场景, 孩子总问十万个为什么。
    “这个得问他们。”姜眠睨向被告席, 语气冷冽至极:“我也想知道, 我人还没死就急着让我儿子喊别人妈妈?到底是谢家家风博爱能容,还是我当真矫情?”
    谢董夫妇素来好客, 常设宴款待老朋友及家眷,哪知有人私底下跟谢子奇这样说?但这话明显是玩笑, 何必大作文章?他教育道:“来者是客, 大家也是因为喜欢子奇才开玩笑,开开玩笑无伤大雅。姜眠, 你的话真是越说越偏激了!”
    姜眠讥笑:“好话歹话都让谢董说尽,我稍微说得不中听就是‘偏激’‘薄情’。谢董,您家还兴文字狱呀?”
    谢子奇接力续航:“爷爷, 什么是开玩笑呀?”
    谢珃望着乖巧软绵的孙子,语气自觉软了几分:“就是她说的不是真的,只是因为喜欢你才跟你开玩笑, 想逗你笑。”
    “可我不觉得好笑, 宝宝很生气!”谢子奇气鼓鼓道, “所以爷爷说她们是在撒谎咯?可妈妈说好孩子不能撒谎,阮阿姨她们撒谎,那她们就是坏孩子咯!喜欢我又怎么会骗我?哼!”
    孩童说话无心却最直接,不懂弯绕,扎得谢董褪了世故圆滑就无言以对。
    这颗小脑袋又百思不得其解地再扎一刀:“难道爷爷也骗我吗?”
    谢董:“……”
    “姜眠。”被告席里沉默已久的谢珃忽然开口,脸上一派平静,只除了无法掩藏的淡红眼眶。他看着不远处的妻子,声音飘忽而茫然,“……我还想再问你一遍。”
    “……我真得没有任何机会了?”
    “……你哪怕拼尽所有也一定离婚?”
    谢珃知道自己垂死挣扎的姿态,真得很狼狈、很卑微,可是已别无他法了。
    姜眠笑笑,“我可以不离婚。”
    那双黯淡的眸惊得再度亮起时,没料到,对方纯粹是想将他抬高再摔得更粉碎一些:“但请你马上去死,那我作为配偶就是你财产第一顺位继承人!”
    她显然是在开玩笑。
    但她透露出的憎恨,绝非玩笑。
    谢珃勉强扯动嘴角,点头道:“好,那我放弃儿子的抚养权。”
    姜眠愣了下。
    其他满以为谢珃要祭大招的,更是愣得不轻。……就这样?
    谢董彻底变了脸色,“阿珃!你疯了!那是你儿子,是我们谢家的人,你怎么可以不要?”
    他也想要,可是已经要不起了呀!
    景燕宇说对了,走到离婚诉讼这步就已回天乏力,可他不信,还异想天开的要她回来。
    景燕宇又说了,离婚诉讼就是双方为了各自目的,不择手段,相互扒下对面的血肉皮。
    他将姜眠层层扒开看到的满是痛苦跟绝望,而自己被层层扒开的仅是腐烂与肮脏。
    所以谢珃反而安静下来了,颤抖的手被藏桌下。
    面对法官的再三确认,他郑重道:“我谢珃,自愿放弃抚养权!”
    他放弃任何一种企图逼向姜眠的刀,包括她为了孩子要自残的刀。
    谢珃弃权,出乎众人所料,尽管谢董吼得青筋蹦跳都没用,因为身为孩子父亲的他自愿放弃了,就代表正式放弃。
    抚养权确认归属姜眠。
    法官循例准备进入最后的财产分割程序,但谢珃也主动放弃所有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