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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心有千千结

      第二日晚,疏雨忐忑地睡下了,这次,却好似在等着谁似的,没有睡着。她闭着眼,耳朵却比谁都警觉,她心里有预感,告诉她,今夜闻儿也还会再来。
    果然,过了子时,院里掠过一阵凉风,草木哆嗦着悉悉簌簌抖动了起来,窗影上有枝叶摇曳婆娑,一片嘈杂中,有人开门踏进来。
    疏雨闻见到被穿堂风带进来的木樨香,她睁开了眼。
    轻轻拉开了帐子,岑闻看到她醒着,却也不惊慌。缓缓坐了下来,除了鞋履,坐上了床,感觉到今天姐姐好似给她留位置一般,躺在更里侧,她轻笑出了声,然后抬头,在夜里找着疏雨的眼眸。
    岑闻看见疏雨定定看着她,眼中几分探究。往下瞧去,因为天热,手和肩都露在外头,拥着前胸的被子,于是她不动声色用指尖滑过疏雨的袖子,一路向上滑去,把那袖子勾到了手肘间,露出一段晃眼的白。她摸到疏雨肩上,顺着锁骨晃悠到颈间,脖颈处怕痒,疏雨瑟缩了一下,但没有往后退。她迎着岑闻的目光不让,被摸到了颈间,便微微抬了头,将脆弱的地方迎向岑闻手边。
    岑闻看着她这副柔顺的样子,却突然觉得无趣得很,于是手停下了,把手背靠在疏雨颈边。
    “为甚么来这里?”是疏雨突然出声。
    岑闻听了,扑哧笑了一声,回道:“昨日不是说过了么,自然是来伺候…”
    “不,我问的是为甚么来李家?”疏雨打断了她,要一个认真的答案。
    此话一出,岑闻便敛起了那本就不明显的笑意,抿起了嘴,不欲回答她。手上却又动作起来,眼见着手要滑到锁骨下,疏雨撑起身子来,切声追问道:“我只是想知道…”
    岑闻不乐意听她说这个,伸出食指压在了疏雨唇上,轻声示意她别再说话。随着“嘘——”的一声,疏雨安静了下来,眼见她一颗心一直高悬着,迟迟落不到实处,可岑闻却还是是不欲与她好好说话。
    听到疏雨不再出声,岑闻奖励似的摸上了疏雨的脸,拇指摩挲在疏雨的嘴边,身子往前靠,用手捧着疏雨的脸向前,好似要吻她一般。但却只是将疏雨的脸掰到自己眼前,想看清疏雨眼中的东西。想看清楚,这双含情的眼睛,当年又怎能那般决然地望着她。
    疏雨被她捧着脸,夜色太浓了,看不清岑闻眼里神色的变幻莫测。她的鼻息扑在岑闻拇指上,轻声开口,带着一股柔意,喊她:“闻儿…”
    岑闻不想听疏雨这样喊自己,这张嘴会骗人,那些喊出的难耐又缠绵的爱语,转瞬也能被她收回。从前自己以为她的姐姐最是心软,岑闻讥讽地笑了一下,可最后呢,这颗心最后硬得很。
    于是她将姐姐按倒,压在了姐姐身上,想将她狠狠地揉搓,可前一夜得记忆涌上心头,她不想再看到姐姐露出那推拒的神情,便不由自主地放轻了手上的动作。
    发现了自己心有不忍后,岑闻暗唾自己,手上动作却不停。那手解开了衣带,一路往下,滑过肋骨,滑过肚腹,又来到了那销魂窟。
    许是今天两人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疏雨只觉得今夜比昨夜更烫更热些,岑闻的舌在她的阴穴里游动着,手捏住了她的阴核,用指腹轻捻,用掌心摩挲,那动作太轻了,她只觉得浑身酥麻,热得滚烫,但始终在那浪峰上游离,没被托上顶。
    她无意识地小幅度扭起了腰,后腰在被子上蹭着,蹭起腰侧都起了一层细细密密的绯红,抹胸还好好穿在身上,只是乳峰前被濡湿了,洇出一片暗色,牢牢裹在胸乳上,随着她扭动而摩过乳尖,叫她更是不得疏解。
    岑闻似乎是喜欢看她这般模样,她边舔弄着阴户,边抬着眼看她沉浸其中的春色。疏雨心里生出几分抛去羞怯与世俗的大胆来,她托起颈来,望着埋首在她腿间的人,声音裹挟着热气,轻声催促:“给我个快活…..”
    饶是岑闻有心作弄她,却还是有那么一瞬间被她的样子所惑,岑闻直愣愣地咽了一口气,然后有些恼怒地将唇贴上蚌珠,将它吮在口中,用舌头叼着左右拨弄。
    不一会儿,疏雨喘声渐起,手上无目的地揪住了帷帐一角,将那帷帐揉出了不同的皱痕,然后腿一软,从喉间挤出一声难耐,但绵长的:“啊…….”
    岑闻看她得了纾解,便直起身来,不看疏雨,顾自拿了袖子将唇边水迹擦去,擦得嘴晕出了绛红。疏雨到了顶,肌肤却在喊着空虚,从来没有这么想贴近岑闻,于是她动了,直起身来,软软地,将脸贴到了岑闻颈边,习惯使然地抬头要向她讨一个吻。
    但她没讨到,闻儿挪开了身子,只剩她的脸被月光照着,影子打在了墙上,映出了一张脸僵硬地,落寞地支着,她想,只有自己一人沉沦其中,而闻儿却连一个吻都吝于给予。
    岑闻只当她失了神,不然怎么会来朝自己讨一个吻。可那唇擦过自己颊侧的时候,岑闻还是楞了一瞬,心想,难不成她还当自己是从前的人么?带着些恼恨,她干脆地拒了这主动递上来的唇,偏过头去不愿看疏雨眼中的沮丧和失落,她赶忙低头整理起衣服来,好压下心中的繁复不平。
    却听到身后疏雨声音低低地,失落地,像被雨浇透了一般地说:“…你别这样…”
    岑闻不回头,她装作面色如常地反问道:“哪样?“
    疏雨被她这么一问,便也知道她什么意思了,可自己今夜就是平白觉得委屈得很,于是不再强压着情绪,闷声说道:”你从前都让我碰你的。“
    闻言,岑闻身形一滞,她僵直着背不肯回头,话里带着几分不讲理与回避,冷漠地来了一句:“那你去找从前的人说去。”
    疏雨听了,思索了片刻,与她贴近了几分,静静地望着那消瘦的背脊,耐心地温声说道:“从前的人,现在不在我面前吗?“
    “在我面前的人,不是闻儿吗?“
    岑闻听了这话,下榻便要走,疏雨连鞋履都顾不上穿,一脚踩下地拉住她。岑闻被她的话搅动了情绪,她倨起下巴,压住情绪回头冷眼瞪着疏雨,怕外面雁乔听到,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问“你拉住我要做什么呢?大夫人?”
    这个称呼当真是刺耳,可比这刺耳的话,疏雨这几天也听了不少了,于是她只有初时手上顿了一下,转眼就抬头,看着只着单衣的岑闻,神色如常地去箱匣里拿了件缃色袖衫来。
    “你披件衣服再走。外面凉。“
    这一句比点着了岑闻,让她觉得自己可笑得很。“她还当我是那只知与她胡闹的妹妹!”她心里这样想着,怒意腾地燃起,站在原地冷笑着睨着身前的人。
    “你在这里嘘寒问暖作甚?”岑闻向后退了一步,望着疏雨的眼睛,吐出一句:“真当你自己还是我姐姐么?”
    这话伤人,可疏雨却不怒,她平静地回道:“那你想让我说甚么呢,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见岑闻不答,她又慢慢走近了几寸,将外衣递到了岑闻手里,轻声说:“我只是怕你受了寒…”  那绣衫带着熏香味,轻薄柔软,触到指尖的部分还带着些热,是疏雨刚刚攥过的地方。她摸到那一点温热,看见疏雨还光着脚,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说甚么,但最终只是一把将衣服推回疏雨怀中,也不喊主母、不喊大夫人了,丢下冷冷一句:“你仔细自己别着凉罢。”便径直又从疏雨眼前离开了,那脚步快得很,头也不回地出了内间。
    这是第二次了,她始终吝于给她一个吻,甚至连她的衣衫都不愿意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