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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赵立仁在卫生间外面狠狠砸门的时候,鬼使神差地,她拨通了阮觅慈的电话。
    “阮小姐,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李暮神情放松了许多。
    刚才的那一番话她从没对任何人说过,包括远在老家的父母。不知道为什么,她和阮觅慈仅仅见过一面,却莫名觉得她是值得交往的朋友,也许是因为她能欣赏自己的刺绣吧。
    段岭水沉声问:“李小姐,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李暮沉默下来。
    阮觅慈双手环臂,嗓音懒洋洋的:“其实你根本狠不下心对吗?不然今晚你就不应该打给我,而是直接报警,让那个男人蹲局子。”
    李暮眉头微动,阮觅慈真是个聪明的女人,一下就把她看透了。
    赵立仁现在上了综艺节目,她知道他有多重视这次机会,一心想利用这次节目扩大知名度,最好挤进娱乐圈,结交大明星。如果报警事情就变了性质,万一上了新闻也许会毁了他的事业,她犹豫半天还是放弃了这个选项。
    李暮低垂着头,不敢看阮觅慈的眼睛,她一定对自己很失望。
    阮觅慈确实有点怒其不争,不过她知道真正的错不在李暮,她只是被pua太久了,思想一下子转不过来。
    她慢悠悠地说:“不过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控制了,我和赵立仁是不可能再继续同台录节目的,你觉得节目组会要我还是他?”
    当然是她,赵立仁本来就是五人嘉宾组里的配角,可有可无。
    李暮抿了抿唇,无奈道:“阮小姐,我怎么做是我的事,但我不会要求你别做什么。”言外之意,阮觅慈想怎么对付赵立仁,她管不着。
    阮觅慈对她的这个态度还是比较满意。
    段岭水出声:“这件事好办,我让人去和节目组谈。”换个没有什么咖位的设计师,对节目组来说小意思。
    “对了,我还不知道这位先生是阮小姐的……”李暮小心翼翼地问。
    阮觅慈:“他是我的邻居。”
    段岭水:“我是她的保镖。”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李暮面露疑惑。
    阮觅慈又说:“其实他算是我的老板。”
    段岭水还说:“我今天就是她的保镖。”
    李暮彻底糊涂了,一会儿邻居,一会儿老板的,是老板为什么又说是保镖?
    段岭水笑了笑,提高嗓音说:“我今天不是什么老板,就是给阮小姐当保镖来的,第一次做,阮小姐给我打几分啊?”
    阮觅慈单手撑着下巴,认真地想了想说:“勉强给个及格吧,以后继续努力,咏春再练好一点,现在连门都踹不开。”
    段岭水:“才及格?我觉得自己做的还不错啊。”要是真把门踹烂了,那么他们几个可能就要被邻居投诉到警局去了。
    “只是制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臭男人,你还骄傲上了,”阮觅慈轻挑眉梢,“段先生,你这态度不行啊,扣五分!”
    得,这一下变不及格了,就因为思想态度不达标。
    段岭水无奈又好笑。
    “行,我好好深刻检讨。”他说。
    李暮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暗生羡慕,赵立仁从没有这么对她说过话,哪怕是热恋的时候,这位段先生一定很喜欢阮小姐吧。
    别墅里章管家等地心焦,直到看到小姐平安无事地回来才松口气。
    段岭水把她们两个送到客厅,没有继续逗留。
    阮觅慈让章管家准备客房,对李暮说:“现在太晚了,什么都不要想,洗个澡睡一觉,明天白天再做决定。”
    李暮重重点头。
    第二天。
    李暮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状态好了很多,只是嘴角还有点破皮。
    阮觅慈满意点头,径直让人拿了一整套刺绣工具出来,光丝线的颜色就让人眼花缭乱。
    “我想看看你现在的绣工。”她直言不讳道。
    李暮有点胆怯:“我太久没碰了。”
    这么多年照顾家庭和孩子,她甚至感觉自己的手指都变粗了,不适合再碰那些娇嫩无比的丝线。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在女儿出生时选择绣一幅相对简单的十字绣。
    阮觅慈拨动了一下丝线,直言不讳道:“如果你自己都做不到,找我又有什么用?真正能帮你走出困境的,只有你自己。”
    李暮轻轻抚过曾经无比熟悉的布料和丝线,指尖逐渐升温,心跳也加速跳动。
    是啊,她在怕什么呢?
    她从小学刺绣,那些针法、工艺几乎融入了她的血脉中,只是中断了几年,难道她就拿不起来一根小小的绣针了吗?
    说到底她不是怕手生,只是被赵立仁打击地没有自信了。
    她沉了沉不安的心,在绣架前面坐了下来。
    阮觅慈勾起唇角,她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李暮没有辜负当初惊艳众人的盛名,不到半天功夫,一幅花鸟图的底样就打了出来。
    所谓内行看门道,尽管刺绣还没有成型,阮觅慈却看得出李暮刺绣的功夫底子还在。
    李暮也找回了信心,眼睛都变得更亮了。
    “我要和他离婚,我要继续刺绣。”她深思熟虑了一晚上的话终于能挺起胸脯说出来。
    阮觅慈微笑:“我打算成立一个刺绣工作室,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邀请你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