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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弄疼了么?”白露自编自导起来,“我给你揉揉,是不是这里?”她说着趁势起身换了个方向,坐到他另一边腿上,亲热得几乎要吻到他脸上来。
    他别过脸去。
    “啪”的一声,庄教授在虚空了伸手拍了个巴掌,吓了云澜一跳,问他:“拍蚊子?”这还没入夏呢,就有蚊虫了?
    “拍苍蝇!”庄教授说,笃定的解释:“一只公的,一只母的,你看看,这么大个儿……”他敦厚的拿空白的手掌心给云澜看。
    云澜必须点头的形势,她附和着“哦”了一声,又悄悄偏身,从庄教授的头边空隙里看一眼愈存,他表情严肃甚至不快,正同白露低声说了句什么,似乎有感觉,也抬眼看向这边,同云澜的眼神相交。她目光像他记忆里一样清澈,他不知道,她是想起那天在黄金大戏院的事,他摆摆手,拒绝白露的绢子。他答应过,收了她的,他绝不用别人的!
    白露听了庄教授的暗示,一手按在桌子上,要发作,被愈存拿凌厉眼神制止住,他让她坐着,没动,但语气换了个人,在她耳边命令她:“坐够了就起来,再生事对你不客气!”
    白露狠狠剜了他一眼,气哼哼站起来,同愈存深仇大恨般对看着。想让她认输,哼,绝不!她一歪头,俯身在愈存脸上飞快地,响亮地的亲了一口,“亲爱的,我下去开药了,一会儿上来找你。”她满脸堆笑的伸手在他脖子上摸了摸,做出依依不舍的样子来,她知道他不敢动,她转身走前,朝他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白露在满屋人的惊愕目光里,洋洋得意,挽着小手袋下楼去了。
    云澜回过神来时,先瞧见庄教授的脸皱成了一团,像新做的包子,刚捏好褶儿,还没蒸熟,褶子特别深。
    云澜先缓过来,起身给教授倒杯水,经过愈存的位置,他照旧目光落在自己桌面上,谁也不看,但一只手搁在膝盖上,紧紧揉皱了裤子,手指的力度扣进皮肉里。
    云澜开解他:“不要紧的,这是年轻人常有的事。”她这话对着庄教授说的,也说给屋里的别人听。
    “哼,世道不昌,人心不古。”庄教授接过水杯来,咕咚咕咚猛灌两口,烫得直伸舌头,散着热,不忘嘱咐云澜:“你可不许这样,这这这,像什么!”
    云澜马上点头,“哦。”
    愈存终于抬头想看一看云澜的眼睛,但她被教授的心宽体胖挡着,遮在一片光影里,像是隐进时光背后的人。
    他们这里照常办公,庄教授一反常态的着急,像是尾巴被谁踩住了,时不时往门口走廊里瞄去一眼。“这些弄好了,咱们去楼上病理室看记录去吧,走走走。”他催着云澜。
    “我还有几页没弄好,记录要不要下午去看?”云澜不明所以。
    “不要不要,现在就上去看,”庄教授摸着肚皮,眼神朝愈存桌上晃了晃,“不然等会儿要在这里看西洋镜,我不要看,你不要看,走吧。”
    云澜被教授拉扯着,抱着两页文件,匆匆上楼去。
    她临时回头,看他坐在半面日光里。
    上海的春天里没有炮火的时候也草长莺飞的美,晴空里飞过一群群信鸽,“嗡嗡”的鸽哨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丽惠在西饼店的楼顶喂鸽子,她长卷发垂下来,想起从前在香港时,宗瑞还活着,他们一起养了一只山雀,山雀受了伤,掉在天井里。宗瑞给它包扎瘸了的腿,坐在石磨盘上,可惜包得不好,晚上等怀承来了,丽惠还是请怀承帮忙,给山雀治腿。
    怀承盯着她手里的鸟,直摇头:“我不是兽医!”
    “人都治得了,一只鸟都治不了?”她瞪着眼睛反问他。
    怀承被质问得,脸都黑下来,“好,你放着,我来治。”
    那时,宗瑞挨着怀承,坐在石磨盘上,她蹲在对面看着。他们救活了这只山雀。
    然而,她也是这样看着怀承,眼睁睁看着他没能救活重伤的宗瑞。
    第六十八章 涉险
    愈存和白露去一趟十六铺码头,夜色里,在码头的候客厅里,干掉了一个从襄州回沪的客商,做烟草生意,做得不大,在生意场没什么名头。阿听带回来的字条上,这个人的背景写得极简,寥寥几个字。
    这样的小任务,白露换了身男人衣服,替愈存做个掩护,借这小商人出去方便的机会,拿消音手枪喂他一粒枪子儿就结束。她在家里茶几上开了瓶威士忌,以为出门一转身的功夫,回来接着喝。没成想,这小商人警觉得很,楼上楼下几个地方带着他们兜了好多圈,最后,竟把白露甩掉了,还好愈存提前研究过码头地图,每个路口刻在他脑子里,见势不对,马上换了对策,扔下白露,单独绕到后通道口,正面堵住他去路,当胸给了他一枪。
    他临死想说什么,愈存下手扼住他咽喉,他挣扎一下,断了气。
    等他没了动静,愈存有一刻后悔,也许他要说什么,他该听一句……
    任务结束,他们分散离开现场。
    白露先到家,她仰在沙发上,一只脚光脚登着茶几边沿自顾自地在灌酒。愈存回来时,她还在骂骂咧咧,“一个小瘪三,这么会跑,上辈子属耗子的吧,哼……”
    愈存把强随后递给旁边坐着的阿听,由他收好,难得地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当着阿听的面,向白露道:“你不觉得,这段时间,接到的任务,这些人都有点儿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