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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存也真的站起来应声走到窗边张望,果然,小成川的汽车又开进来等云澜下班了,他皱了皱眉。
“我叫云澜上来,你快盯着点儿!”庄教授抖着脸上的腮肉,一溜小跑,着急忙慌的回座位去打电话。
云澜匆匆跑上来时,教授正在门口探头探脑地等她。一手掩着嘴巴唯恐被人听到,“云澜,快来,那个小日本又开车来了。”
“哦,”云澜被教授拉进办公室,心里在想,怎么办?天天躲也不是办法,这个小成川太难缠了……
愈存难得的客套,给她倒了杯热水来,递给她时悄悄提醒她:“请六叔来接你!”
云澜接过热水望着他眼睛,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走回自己位置。
是啊,六叔,他对付得了这些人!
非寅来时,小成川的车还停在原地,他径直开进来,停在那辆车旁边。
他对站在车边捧着花束的人点头寒暄:“成川先生来看诊啊?”
“不,等一位,美丽的小姐!”他鸭蛋样的脸上露出一点羞赧。
“哦,等吧。”非寅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等他把云澜接出来,云澜警觉地提醒他:“六叔,我们走后门吧,你车子停哪里了?”
非寅拿眼睛瞪她:“怕什么,我们自己的地盘,还用走后门!”他偏要带着她,打小成川眼前走过去。
果然在门厅上被捧着花的鸭蛋人脸拦住,他一看见云澜,连中文也变好了:“聂小姐,我在这里等你好几天了,我能请你……”他同时献上花束来。
把云澜逼得退到非寅身后去,非寅一伸手把花接过来,“哟,成川先生眼神真不错,这花是送给我大侄女的,我替她收了罢。”
小成川眼见着鲜花给乔非寅拿在手里,夹在胳膊下面去,几朵花瓣揉碎了跌在地上。“我请聂小姐,共进晚餐。”他赶上来说。
“不巧得很,成川先生,我们家宴,正等着她呢,人得跟我走。”非寅上前一步,同他说明:“而且,我们家里规矩严,不放女儿家在外面吃饭,同你们那里不同吧?”他意味深长地冲他笑笑,“以后就不用来等了,省得耽误大家吃饭。”他说完,拉着云澜上车去。
非寅发动车子开出医院大门,云澜从车窗了看到仍旧站着的小成川,她担忧,“这样行么?”
“怎么不行!”非寅连看都没回头看一眼。
六楼的窗前,愈存和庄教授并排站着,“走了,还是乔非寅有办法。”庄教授点头道,满意地走回自己位置上,翘了一会儿脚,没留意,愈存还在那扇窗前站着。
这天夜深,白露拉着阿听出去喝酒,他等他们走后,匆匆出门去马斯南路。
丽惠在亭子间等他,看见他走进来,安然无恙,她笑了。
“你怎么能去找她?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让她来,出了纰漏,是要命的事!”他劈头就质问她,带着怒气。
丽惠愣了愣,并不接他的话,低头看书案上的账册,“她什么都知道,她不来,就是你没命的事。”她提醒他。
他清楚她的意思,没有她来,他不能站在这里说话。
他安静了一刻,拉开椅子在丽惠对面坐了下来,“不要再去找她了,别把她牵扯进来!”他说,说到后面,似乎带着点央求的口吻。
丽惠没有回应,只低头在账册上,许久,她点了点头。
他等她点了头,才接着说他今天要来报告的事情,关于近期接到的暗杀任务,他讲了讲了自己的看法,觉得有哪里不太对。请丽惠带回去,和陆先生商议。
丽惠也回复了一些消息,同时告诉愈存,启秀中学那个孩子的病,近期有些不好,心漏病难医治,动不动就犯病,“或者,得想想别的办法。”她说。
愈存沉默了好一会儿,关于这个孩子的病,他把自己的想法同丽惠说了说,丽惠答应一并带去和陆先生商议。
他们最后谈了一点内外时事。愈存临走时不放心,又强调:“丽惠,不要再和云澜走动,别再去找她。”
丽惠起身送他下楼,点头不语。
愈存转身时,听见她喃喃:“谁的命不是命呢?师傅的命、宗瑞的命……不都是命!”
他听在耳朵里,带着这话迎风走远。
白露回来时已经过了午夜,难得的没喝醉,愈存靠在沙发扶手上,听见他们走进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白露说:“起开,我自己睡,不用人陪。”
阿听是哑巴,无声。
愈存听到阿听独个儿下楼的声音。他靠在沙发上又想了一会儿,还是从黑暗里坐起身来,找到外衣口袋里的一份文件,拿在手里。
大卧室里面亮着两盏浅光的壁灯,只把床的位置照亮了。白露立在床边换睡衣,正低头系纽扣,余光里看见愈存从黑暗里走近,也不躲避,忽然来了兴趣,索性把刚扣好的纽扣解开,拉开门襟,把身上的山峦风光露出一片。
“哟,怎么今晚有兴致,要来开心一下么?何医生!”她魅惑地朝他眨了眨眼睛,看着他如常神色走到跟前来。
她一条白玉手臂搭上他肩头,女人脂粉的香气伴着体温立刻萦绕上来,“你究竟是不是真的不行?要是真不行,怎么心里还想着女人呢!”她贴上前,把先前的疑问说出来,“是不是小田家的女人你看不上,要不试试我吧!”她半真半假地在他耳边说着,另一只手从他胸口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