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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也罢了,倒是咸猪手安分些啊,这么大一肚子挺着,腰都粗好几圈儿了有什么好摸的?
“皇上……”劝你适可而止。
然而这位大爷并没有被人嫌弃的自觉,还以为她是等不及了呢,就清了清嗓子,说道:“温妃进宫都有几年的功夫了,一直也都没什么事儿,怎么偏就这会儿突然出事了?”
也是啊,真要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怎么偏好端端过了几年才来缠上呢?
“皇上这意思是说,惠嫔很可能是装的?”林诗语一脸讶异,仿佛纯无意似的,顺手就将手里还没来得及剥的葡萄塞进了他的手里。
康熙就似笑非笑地瞅了她一眼,低头剥起了葡萄皮,嘴里还说着呢,“不是很可能,而是一定。”剥好的葡萄送进她的嘴里,果不其然下一瞬手里又出现了一颗。
“那她这么折腾是图什么啊?想害温妃?温妃难道当真干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
康熙摇摇头,又一颗才剥完的送进她嘴里,结果这女人不知何时又摸了一颗在手心里等着呢,偏脸上还一本正经的半点儿看不出,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纯良有多纯良,真是叫人都气笑了。
“行了行了你就别捣腾了,有这功夫自个儿都剥完了,也不嫌累得慌,不就是想叫朕也伺候伺候你吗?没见过你这样小心眼儿的,得了老老实实等着罢。”康熙认命地将碟子拉到了面前,认认真真剥葡萄皮,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忽而一声幽幽长叹,“温妃那是替旁人赎罪呢。”
这下子林诗语是真愣住了。
仔细想来,打从温妃入宫第一天开始就是这样深居浅出日日吃斋念佛的活着,原还以为那是伪装的表象呢,没想到竟是为了赎罪?
为了谁?康熙又为何会这样叹息?
“惠嫔不知晓这其中的真实缘由,不过是想闹出来好叫朕误会温妃干了什么脏事罢了。”抬手将葡萄送到她的嘴边,哼笑道:“行了别瞎寻思了,说来这事儿还是你引起的呢。”
什么玩意儿?
林诗语一脸茫然,这跟她又有哪门子的关系?
却见康熙酸唧唧道:“就是因为你,后宫那几个女人都不乐意随朕前往木兰围场了……”
木兰围场可不是建来玩乐的,而是有着很重要的战略意义,其北控蒙古南拱京津,每年的行围狩猎实则就是一场军事演练,加强民族团结、巩固北部边防的同时达到控制蒙古、震慑沙俄的目的。
这样一场重要的政治活动自然少不得要带上高位嫔妃前往,至少得在那些蒙古各部的女人面前撑起来大清皇室的威严风范,得帮着帝王与她们结交拉拢感情……身上的担子也是绝不轻松的。
原本最合适的人选当然就是林诗语了,偏好巧不巧挺起了大肚子,再往下一层佟芷兰这个贵妃也是一样的状况,再再往下可不就到妃位上了。
三个妃位娘娘中宜妃荣妃为了宫里这两个孕妇都拒绝随行要留下坐镇,只剩一个温妃撑场子,一旦温妃也……
“所以惠嫔坑温妃是想要在木兰围场之行独占鳌头?”也是,到那时身为皇长子生母的惠嫔可不就该冒头了?可问题是,这么急着跳脚想冒头究竟图什么?想要为儿子拉拢蒙古那边的支持?
林诗语是彻彻底底无语了。
想得很好,算计得也挺好,可惜费尽心机千算万算,奈何你摊上了一个精明的男人。
瞧瞧康熙这样子像是好糊弄的吗?别的倒也罢了,身为帝王对自己屁股底下的那张椅子总是格外敏感的,还敢在人脸上蹦跶?
况且康熙这会儿才正值壮年,身体好得没话说,这么着急蹦跶也太急切了吧?就不怕连着儿子一起坑死?
“就是个心比天高的蠢货。”康熙嗤笑道,满脸具是毫不遮掩的厌烦,“区区一个包衣出身的嫔她也配?到时候人家蒙古这个福晋那个公主贵女的往她面前一站她就该露怯了,朕是疯了才能叫她去撑起皇室的颜面,纵然温妃下去了……她也不动动她那猪脑子好好想想,这头一回的活动朕还能不带上太后?”
太皇太后已经死了,但跟蒙古科尔沁的关系却不能疏远,带上太后联络感情是必须的,再怎么着也轮不到区区一个嫔冒头。
闲得发慌瞎折腾,就这脑子还上蹿下跳惦记这惦记那,蠢死拉倒吧。
面对这样一个蠢货他甚至连气都气不起来了。
她配吗?
“唯一叫朕生恨的就是拿着保清出来当枪使!”一恼恨,手里的葡萄就活生生被捏爆了,恨恨往旁边碟子里一扔,捏起一颗又重新剥了起来,“保清待她这个额娘也算是够孝顺的了,为了她这所谓的病,从来不请假的孩子愣是好几天死活不肯去上学,没日没夜的守在床前侍疾,甚至敢为了她梗着脖子跟朕硬顶!可她呢?这个女人!”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那点分量压根儿闹不到康熙跟前去,所以得叫胤禔为她出头闹开,况且孩子说的话可信度也会更高些,若是换作其他人来攀扯温妃那可就未必了,第一反应难免就是怀疑。
想起胤禔在自己面前涨红了脸愧疚不安的模样,林诗语也忍不住叹了口气,犹豫道:“保清是当真为她急得不行,如今可要拿她怎么办呢?怕是就算真请了萨满来她也未必就能‘好’起来。”除非温妃被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