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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皇上告诉臣妾后宫不得干政!”林诗语猛地站起身来,压抑着火气说道:“若非此次事态过于严重,你当臣妾愿意犯这个忌讳呢?好好的日子谁不愿意过非得要自己跳出来找麻烦?皇上既是知晓利害关系为何偏要如此一意孤行?”
“朕的所作所为无需向你解释,皇贵妃,你僭越了!”
“僭越?是,臣妾今儿是僭越了,既然如此不如索性一次将话给撂明白!皇上为何明知利害还非要一意孤行?您不愿说,不如就让臣妾来猜一猜?”林诗语微微翘起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意。
“皇上明知道火器和马蹄究竟哪个更厉害,是以才死活要禁火器,因为你怕了!你怕火器被大力发展广泛使用成为战场上的主要武器,届时满人的优势将不复存在!”
“你怕汉人会拿着火器打进京城夺回江山!你怕自己会被赶下龙椅!你怕满人会再一次被撵回关外!你时时刻刻都在想着防备汉人,甚至因此而不惜拖累整个国家的发展,不惜落后于他人也要拼命打压汉人!”
“归根结底,你就是胆怯了!”
“放肆!”康熙气得扬起了手,却终究也未能落下,铁青着脸咬牙切齿道:“你是故意的!像对待安亲王府格格那般,你故意想要激怒朕!你……你想害朕?”
林诗语瞟了一眼他那只高高扬起的手,淡淡说道:“皇上言重了,如今国泰民安,臣妾也不愿这天下再出什么乱子,况且皇上还是孩子们的阿玛,臣妾又如何会想故意害皇上呢?只不过此次一事皇上实在是叫臣妾太失望了。”
“世人总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缘何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却比臣妾这样的妇人还要短视?寻常一家人平日里关起门来吵吵嚷嚷打打闹闹也就罢了,一旦有外敌欺负上门,什么仇啊怨的都能搁在一旁,齐心协力一致对外……皇上再瞧瞧自个儿又究竟做了什么?”
“皇上对外面虎视眈眈的豺狼虎豹视而不见,只一心将汉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为了遏制汉人崛起的那一丝丝可能,甚至不惜自断臂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何其可笑?何其短视?何其愚蠢!”
越说,林诗语便越是气得狠,全不顾康熙那阴沉可怖一脸要气晕过去的模样,接着说道:“皇上可曾想过,若有朝一日外面的敌人打上门来,咱们的将士又该如何应对?满人的铁骑再如何厉害,又究竟扛得住人家几颗炮弹?国门轻易就能被人轰炸开,所谓的铁骑在炮弹面前根本就如同豆腐渣一般不堪一击!”
“届时咱们落后腐朽的国家该怎么办?咱们富饶美丽的山河该怎么办?咱们手无寸铁的百姓又该怎么办?”话到此处,林诗语的眼睛已经不由得湿润了,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年教科书上的一张张图片仍是那般清晰,这是每一个国人烙印在灵魂深处不可磨灭的痛!
看向眼前这个男人时,眼神失望至极,“皇上当真就不曾想过吗?不,你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会不懂居安思危的道理?你只是打从骨子里深深地畏惧汉人,生怕给汉人一丝一毫喘息崛起的机会,汉人就是你的附骨之疽,是你这辈子都难以摆脱的噩梦!你所做的这一切,都将你心底深处的恐惧忌惮展现得淋漓尽致!”
“真正强大自信的人从来就不会花费大把的时间精力用在打压敌人上,因为他对自己有着足够的信心,坚信有这功夫足以令自己飞速成长壮大,将敌人远远地甩在身后。”
反之,自卑胆怯之人才会极尽一切手段拼命打压敌人,甚至于不惜拖着自身共同沉沦也要死死守着那一丝丝的所谓优势。
林诗语不曾明说,但这话的意思却无异于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康熙双手握拳死死扣在身后,脸色已经完全不能用难看二字来简单形容了,胸口剧烈的起伏毫无保留地暴露出了他此刻激烈的情绪,一双充血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她,像是要吃人一般。
然而此时此刻林诗语却只倍感痛快,甚至还有闲心思坐下为自己倒了被茶喝。
早就想骂他了,爽!
“或许朕拿你没法子,但你就不怕拖累自己的家人?”康熙目光冰冷地看着她,却不料,她的眼神比他却更加冷。
“皇上大可以一试,且就看究竟是皇上先想法子弄死了我,还是老天爷先将皇上给收了!”
明知道她就是故意在激怒自己,但康熙还是抑制不住地恼恨极了,生怕自己会克制不住招来天谴,一咬牙只得匆匆离去。
夜已深,宫中已是一片静谧,一串凌乱匆忙的脚步声显得尤为刺耳。
康熙走得飞快,阴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冷不丁一阵异样的骚动传来……还不等众人反应,月光下映出的一抹寒光就直奔康熙而来。
“刺客!”
“快来人救驾!”
整个队伍都乱成了一团,尖叫不断。
李德全为首的几个太监都拼了命的挡在康熙面前,然而那手握匕首的干瘦小太监却身手矫健得很,三两下就将他们全都打翻在地,直面康熙。
眼看着匕首刺来,康熙下意识就伸手挡住了胸口,狠狠一下不偏不倚刺穿了他的手腕,霎时剧痛侵袭而来。
一击被挡,刺客果断拔出匕首直奔他的脖颈处,好在这时一队侍卫匆忙赶到将康熙团团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