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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世家的见识,只这三枚铜钱,就比前头整座寺院值钱。
难道,真是有道行的?
他不由微微正容。
而老道士终于停止测算,摇了摇头:“虽然我算不出究竟怎么回事来,但破解,却是容易。”
上官鸿睁大了眼。
“逝者永逝,将你身边属于逝者的东西全毁掉,一辈子不接触,此难自解。”
灵灵灵惊讶:“竟真的说对了。”
白梦兰附着画布中,只要将画毁掉,她无处可寄存,大概率会烟消云散,即便墓地里还有一颗天珠,可魂魄无处可存,大抵是要消散的。
那副画,就是养魂器,上官鸿的情,就是养分。
不管怎样,这是最好最直接的法子。
但上官鸿能信?
毁掉白梦兰的东西?他死都不会。
上官鸿唰的站起,忍着心中的不悦:“真人就当今日从未见过我,失礼了。”
下了石台,头也不回的原路返回。
老道气得在他后头喊:“哎哎,我这是救你命救很多人命,你你你——不知好歹。”
后头石壁上藤帘一掀,有个男子端着破茶壶茶碗出来,来到老道身边,向山路上张望。
“师傅遇着谁了,怎的还生气了?”
男子剑眉鹰目,看人时不自觉带着审视。
老道犹在生气:“一个孽障。”
严桥诧异:“师傅没出手?”
老道:“孽业未成,我怎么出手?”
证据懂不懂?你不是干这行的?
严桥道:“师傅跟我说一说,我注意下。”
老道:“是要注意,他牵扯人命不少,他说自己叫什么上官鸿。”
严桥皱了皱眉,上官鸿,好像近来在哪里听说过,看来,应该是个名人。
老道:“他阴煞缠身,那阴煞不伤他却是对跟他有关的人下手,奇怪,天道有变,这些脏东西按说不该存活于世,怎么——唉,可惜,祖师爷的本事谁也没捡起来,老道连天师两字都没脸说出口,你们一个个兔崽子,更是连我这个废物都不如,唉——罢了罢了,天要变,人何必固守那些没用的东西。”
严桥听得愧疚又无奈:“师傅,不是我们不想学,是我们师兄弟没委实找不到您说的那种感觉啊。”
老道心灰意冷的挥挥手:“人随天走,有什么错。我就怕什么时候老天又变了心意,到时候妖魔鬼怪卷土重来,那个时候,可没天师在前头挡着了。”
他出了下神,沧桑道:“就像现在。那么多洋鬼子来打咱,咱有几只队伍能对抗?”
严桥一下心酸,强笑:“师傅不要悲观。您不也是说,这是整个国家的劫,劫后才能重生。大师兄带领的队伍就很厉害,杀敌无数。二师兄三师兄四师兄也都发挥自己所长,就是最没用的我,也当了探长维护法律呢。师傅,心火不灭,薪火永传。”
老道有了安慰的笑了下:“我去找你大师兄。”
严桥一惊:“师傅,你还是跟着我吧,师兄们命令我照顾好您。”
“老道又没老到不能动,不用你照顾。”老道吹胡子瞪眼,怒冲冲道:“我是活不到光明的那一天了,还不准我为国家出份力?就是为你大师兄算算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下雪,多累着我?”
严桥无奈:“师傅你不要自己咒自己,你都说老天变了,你算不到你的大限了,真是的,从小时候就听你说大限到了大限到了——”他想了想:“你爱这么说就这么说吧。”
心里有点毛,若是哪天老头子突然不说了,才真要不好。
眼珠子转了转:“师傅,那男的,是海城的,你跟我走呗,你得救人救命呐。”
老道嗤他,小兔崽子跟他玩心眼。
严桥蹲着挪近两步:“师傅,他袖口的扣子是钻石。”
老道斜眼:“泡茶。小子眼力不错,他都走出那么远了都看见了。”
柴火上土陶壶里的水滚开,汩汩不停。
严桥拿了茶壶盖放在一边,里头已经装了不知什么树叶子揉成的茶叶,拎起土陶壶一冲,热水滚下,那叶子舒展开,沁出黄绿的颜色,一股苦涩味冲鼻而来,盖上盖子,倒出来,那水已经成了红褐色。
闻着不好,入口却醇厚。
严桥给老道捧一杯茶:“师傅,你知道大师兄最缺什么?”
老道接过茶白他一眼:“打仗最缺的无非武器和粮草。”
严桥弓着嘴竖大拇指:“咱缺钱。”
老道呵的笑出来:“臭小子,让我去杀大户。”
一脚踹出,严桥灵巧避过:“这个用不着师傅出马,咱也不是吃干饭的,可有了钱,买到枪支弹药、粮食布匹、药材药品,最大的难关是——运输。”
老道看他。
“师傅,那些狗熊崽子封锁的可严,咱空买了东西运不过去可不行啊,这个时候,那些吃得开的大户人家可就有用了,他们有自己的关系、人脉,甚至有自己的火车运输队,要是借他们的手运个什么——”
严桥嘿嘿嘿。
老道沉思。
严桥道了声,有门,把老头子拐到自己那里是正经。
另一头灵灵灵和郝灵说:“那个年轻人,就是后来怀疑上官鸿亲自盯着他的探长,严桥。”
郝灵:“直觉倒是准,可惜,他对上的不是人。他师傅是道士,他不会捉鬼?这个世界的道士如此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