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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力民:“咳,那个,神仙啊,咱、咱不兴这样说话,咱是乡下人——”
郝灵不赞同:“她都管不好孩子还不能管好你?”
钱力民:……
钱小兵轻声喊娘:“娘,吃啥啊,我——”不会做饭。
郝灵一个利眼过去:“会吃会拉不会做,你是猪吗?”
钱小兵:“……”
“就是一头猪看也看会了,咋,你连猪都不如?”
不能承认啊,钱小兵只能默默转身自己琢磨去了,做饭嘛,不就是洗洗切切锅里煮,他怎么可能不如猪。
钱小军眼里露出崇拜又怀疑的光。
汪秀华担心儿子不会做,又不舍离开两个受伤的女儿,急得身子转来转去:“小香怎么还没回来?”
跑步声传来,钱蕙香运气好,覃医生这会儿没事做,一听立即带着医药箱跑着来。他不信,断腿?还是两个人都断?这是两人一块绊石碾子了?
进来点个头,看炕上疼得脸变形的两人,急忙把手洗了去摸,摸完不由来了句:“这断口,真齐整。”
纯粹的夸赞。
郝灵:“那是,你叔我这腿,练过的。”
覃医生:……我不是问这个的意思,你是显摆啥?等等,你意思是——
汪秀华狠狠一拐,还嫌不够丢人?
“覃医生啊,兰儿和心儿的腿?”
覃医生痛快的拿纱布和他正好今日削好的木板,抢秋难免受伤,本来是为不小心割到脚的人准备的,正好派上用场。
覃医生一边正骨一边忍不住的夸:“这断口,太好了,拉正也好拉,位置也好,咔嚓一对什么事没有。”
郝灵:“要不姜还是老的辣。”
覃医生想笑:“行了,养个一百天,别乱动别错了骨就行。”
钱蕙兰钱蕙心疼得满头是汗,还问:“要那么久啊?能不能快点?”
覃医生:“想以后变瘸子?”
两人不说话了。
覃医生收了钱走人,心里疯狂猜,出了啥事要大队长下如此狠手。
钱家郝灵又想下狠手,巴掌高高举起,钱小兵使劲缩脑袋。
郝灵气怒:“你做的狗屁玩意儿!”
钱小兵嘟囔:“我娘就是这么做的。”
汪秀华:不接这口锅。
钱小军冷嘲:“哥,你下毒了吧?咱娘啥时候做这种黑漆漆的菜汤子。”
钱蕙香盯着黑乎乎的汤发呆,不敢吃。
汪秀华只觉操不完的心:“行了,我去做。”
郝灵一抬脚把钱小兵踹过去:“教他。”
钱小兵不服:“我一个大老爷们儿——”
“屁都不会放。”郝灵瞪着眼:“家里躺下俩,工分不挣了?粮食不分了?年猪也不够香了是不是?我和你娘得下地吧,家里就你最大,你不做饭谁做?”
钱小兵想说这是娘们儿的活,可他娘必须得下地,抢秋啊,谁也别想偷懒,且他们是队长家得做表率,俩姐姐都动不了还得人伺候,妹子还小只能专门伺候人。剩下自己和弟弟,谁做?
他说:“我也下地啊,让小军做。”
钱小军冷笑,才要说你下个屁你就知道跟在人家屁股后头闻臭屁,他老子发话了。
“小军下地,挣十工分。你自己选,要么给我挣够十工分,要么,挣个八工分把一日三餐准备了。你选吧。”
钱小兵傻眼,一时分不清哪个更轻松。
十工分,那就是别人把玉米棒子运到地头他一担一担不停歇的挑到场地上。一天下来,肩膀头子上的肉磨烂。八工分,就是在地里掰棒子再运到地头,也累。
他想说,两个都不选,这两天他也下地掰棒子了,时不时跑个腿干个别的也能挣七分。
可老头子今天不对头,他怕断腿。
“我、我做饭。”
万恶的封建大家长。
钱小军也震惊:“爹,我挣十工分?”
要不要儿子脱了给你看看咱身上几两肉?
郝灵慈爱的看着他:“小军呐,你是好孩子,爹是器重你啊,爹要把你养成顶天立地的汉子呐。”
嗯,聪明是够聪明,就是脑子不太正,趁着小,好纠正啊。
“以后家里的大梁得你来挑啊。”
就凭只你一个勇敢跟董成林斗,爹爹都要好好培养你啊。
钱小军一个哆嗦,爹,别看我,我怕。
钱小兵没嫉妒,这种鬼话他才不信,他爹今天受什么刺激了?
他不由去看钱小军,他也知道,这个弟弟比他聪明。
钱小军不看他,早看不上这个哥了。今天的事他也琢磨不透,不过他知道,这俩蠢姐终于消停了,至少能消停一段时间。
这时,钱蕙香细声细气的问:“爹,我干啥?”
郝灵看她,九岁的小姑娘细眉细眼的,现在看着就秀美,长大了更好看,不然成了富翁的董成林娶她呢,要才有才要貌有貌,什么便宜都被他占了。
说来钱力民自己就长得好看,十里八村一枝男人花,别看年岁大了,真认真比,年轻小伙也比不过他。那叫一个俊朗英气硬挺亮堂,放在后世那就是银幕上的硬汉明星。
汪秀华长得也不差,两人生的儿女颜色都出众,村花村草妥妥的蝉联。
郝灵对着小姑娘露出凉水冲出来的大白牙:“学校放假不就是让你们抢秋的?下地掰棒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