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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
人都不太合得来。
送到她家楼下,一面之缘的好友率先下了车,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南舒雨双脚并拢,旋转身体,同时触地才轻巧地起立。她没想展现魅力,于是干脆利落说了再见。对方却不着急让开,反倒胜券在握似的等着她。
“干嘛?”她问。
他把车钥匙扔过来,她接住了。他说:“三百多升的后备箱,里面的东西也归你。保险买好了,不至于连上牌照的钱都没有吧?”
她分明已经笑起来,嘴上却不饶人:“有毛病?就这么给我一辆车,停哪儿啊?”
“他买了那边那间咖啡厅,在拆了,会腾给你停车。”男人后退,“不聊了,我叫的网约车到了。”
南舒雨痛快到不自觉改变行走时双臂移动的弧度,伸手去摸引擎盖。这一天回家,她带了后备箱里那只毛绒玩具。爸爸妈妈都在卧室里,隐约能听见视频电话中夹杂着电子声响的交谈声。她不以为意,径自回到卧室。
有录音功能的儿童公仔,骗小孩的玩意儿,她看着那只蠢笨的玩偶,懒散地坐在椅子上,随意地快速按压。
她在聂经平的声音里舒展四肢,放松了肩膀与小腹。他的声音很平静,好像在死水表面转圈的一叶小船,涟漪从诞生到消失,无声无息,无人知晓。很容易想象他录音时的模样,一定面无表情,八成眼神放空。
他说:“舒雨,其实我讨厌看你睡着的脸。因为会想到你死了的样子。”
她明知道他听不到,却还是阂着眼回答:“我又不会死。”
他说:“你把萨冈的书插在我书架上,我读了。她写‘我的生命是一种缓慢而没有音乐的眩晕’。我大部分时候的感觉就是这样。和你在一起是小部分时间。”
她睁开了眼,笑得有点疲倦、怜悯和无奈,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么肉麻,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她又按了一下,里面是不清晰的嗡鸣,不再有储存的话语。南舒雨连续按了几次,终于把它抛到一边,慢条斯理地卸妆。她习惯自己精致的扮相,对于妆容底下的五官感到陌生。富有像是一场镀金的噩梦,正呆滞地望着镜子出神,角落里传来声音。
“你也觉得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吗?”那是录音,却不偏不倚击中她的猜想与同情。聂经平在说话,毛绒玩具在复述,“对,我喜欢你。”
第16章 水钻(2)
瞿念以为南舒雨上洗手间, 没想到她一去不复返。他被和南舒雨都不熟的陌生人团团围住,焦灼不安,欲言又止。南舒雨的堂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南舒雨的伯母只要他一提想走就哀叹“饭都蒸上了”, 南舒雨的奶奶可以忽略不计, 还是南舒雨的姑妈及时拿出自己最新款的i phone手机, 像突然想起家里煤气忘关一样站起来:“哦!我还约了人唱卡拉OK的!”
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瞿念看到希望的曙光,深吸一口气,想要开口说点什么。
姑妈太擅长解围了:“你也想去吗?”
他连连点头, 姑妈说:“那你等会儿别说又有什么事哦,答应了就要去的。”
瞿念有点迟疑,不过总比在没一个熟人的家里吃饭好。
瞿念开车来的,载姑妈去KTV的一路上止不住反省自己到底在干什么。生活总有这种时候, 稍微随波逐流一下, 就不知道自己被冲到哪儿去了。姑妈一路上兴致勃勃和差不多年纪的朋友打着视频电话, 知会他们自己带了个“大侄子”来。
瞿念随口寒暄了句:“姑父会来吗?”
“他早死了,”姑妈脸上是藏不住的开心, “留了一大笔钱给我, 加上我自己的退休金, 没有儿子女儿孙子孙女。我每天都跟过年一样。”
瞿念不知道接什么好。人生三大乐事诚不欺我, 升官发财死老公。
包厢里还真都是叔叔阿姨, 瞿念一进去,就被一首周华健的《朋友》冲击了耳膜。坐几分钟就走,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拿着麦克风的中老年男人在“朋友一生一起走”的伴奏中隆重旁白:“今天, 我们以老年大学为荣, 明天老年大学以我们为荣, 让我们一起端起酒杯——”
盛情难却,瞿念头痛。
他在七十年代金曲中生无可恋地玩了一会儿手机,时候差不多了,也该起身走人。一路推辞着叔叔阿姨“多坐会儿啊”的招呼,总算艰难地挪到门口,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一声突兀的闷响。
大包厢里的人都在惊呼,有人高声喊着“打120”。瞿念转过身,先一步蹲了下去。
到了危急关头,有时候并不需要思考,一切都凭本能。
倒下的是个大叔。呼唤他的名字也没有任何反应,心跳和呼吸都在减弱。“让开一点!”瞿念想也没想,先把大叔背起来。大家都替他帮忙,伸手托举,开辟出道路。
瞿念把昏迷者放到通风的走廊上,按压心脏,人工呼吸,反复循环,一次又一次。
救护车来到时,他已经做过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