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派人请陈姨娘的时候,陈姨娘就知事情不妥。
索性端了碗剩的燕窝粥,说是赏了这小丫鬟的,小丫鬟粥一入口就发了病。
好在叶云水早已经让彩青看着陈姨娘的院子,这才发现不妥,抠嗓子外加一顿拍打,把那小丫鬟肚子里的玩意儿弄了出来。
否则这小丫鬟早就进了阎王殿了。
陈姨娘这些年换了不少的丫鬟,基本上没有跟她身边长久的……最早叶云水在时的小莲失踪,后来的小丫鬟隔三岔五的就被寻了由头卖了或者打发了,如若不是有事怕被人拿了把柄,何至于换身边伺候的换得如此勤?
只不过陈姨娘在叶府深居简出,鲜少起刺儿,换个丫鬟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无人问津而已。
叶张氏的脸色复杂,有喜有怨,叶重天前阵子把陈姨娘宠上天,如今这位姨娘却给他戴了绿帽子……
老太太捂着胸口顺着,瞧那模样许是一口气上不来就得撅过去。
叶云水目光看着陈姨娘,就见她浑身哆嗦着,目光狠辣的看着那小丫鬟。
陈姨娘的丫鬟缓过神来,跪地磕头不停,颤抖着声音言道:“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求世子妃赏奴婢条活路!”
叶云水也不急着让那小丫鬟问话,只看着陈姨娘问道:“我给你个机会,你如若自己说的话,我赏你个痛快。”
陈姨娘忽得窜起身,往旁边的香案桌脚上撞去……
花儿眼疾手快,立马推了陈姨娘个跟头!
陈姨娘自寻短见不成,倒是跌了地上不动弹,叶云水过去抬脚便是踢了她个跟头,狠厉的道:“你想死那么痛快?没那么容易!你不说可以,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叶云水一指那跪着的丫鬟,“你说!”
那小丫鬟见指了她说话,立马哆嗦着开口言道:“奴婢来的晚,只替陈姨娘往府外传过几次消息,奴婢不识字,不知信上面写的是什么,但是送去的地方是一个当铺,就在南市柳条巷,奴婢有次贪玩,去送了信之后就在南市转,后来看到陈府的车停了那当铺门口,下来的是陈府的二舅老爷,奴婢本不认得,后是问了旁的铺子掌柜才知道!奴婢只知道这么多,求世子妃饶命!”
二舅老爷……叶云水的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她见二舅老爷的次数极少,那一副道貌岸然的穷酸儒样就让她恶心!
叶云水转向陈姨娘,“你还有要补充的么?”
陈姨娘拼命的摇头,“不是,不是他,她胡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你以为否认就有用了?”叶云水冷声怒斥,“在我生母未嫁之前,你就与二舅父暧昧不清,可二舅母容不下你,是你自己不嫁谷勇,并非是因我生母执意要你当陪嫁!你口口声声说是我生母害了你没了孩子,为何不提你背着母亲爬了男人的床?”
“收起你那副娇嗔柔弱的模样,我又不是爷们儿,没那份儿怜香惜玉的心!”叶云水转头啐了一口,“这些年你把银钱都挪了哪儿去?你这会儿痛快的说了,我也不过是省点儿人力去查,瞒你是瞒不住的……”
“我……给了,陈家……”陈姨娘说话断断续续的,显然叶云水刚才那一脚踢了不轻。
“你在这府里头永无出头之日,你却把钱都转了二舅老爷名下去,你能得什么好?”叶云水咬着后槽牙问着。
陈姨娘苦笑一声,“要怪就怪你的命太好,没吊死反而飞上枝头变凤凰!”
叶云水目光微眯,她的确是死了,现在活着的早不是当初那个叶云水,如若叶云水死了,陈家便有要回叶云水生母嫁妆的由头,可那区区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和两个嫁妆铺子值当陈家二舅老爷如此耗费心机?
有了这些家底,陈姨娘又未生养,找个理由去庙上休养,从此远走高飞?
叶云水觉得这个目的太过牵强,“这么点儿银子,还不至于让你们如此耗费心机吧?你们想要我的嫁妆,是为了找什么?”叶云水直截了当的挑明,反而让陈姨娘一怔,“没什么……”
叶云水直觉此事没那么简单,“你是打定主意不说了?”
“世子妃答应一事,我便全都说明!”陈姨娘在与她讲条件。
叶云水冷笑一声:“你还真瞧得起自己,与我讲条件?你也配!我还就告诉你,你如今说与不说已经无碍,我的耐心很有限,而且我现在只想解气,不想探究什么私密之事!”叶云水话语的寒意从陈姨娘的头灌到脚下,还未打个冷战,就听叶云水继续言道:“我就不信,一群死人还能有什么秘密!”
说罢,叶云水召唤外面的人进来,“堵上她的嘴杖毙了,别让她死的太快!然后送了陈家二舅老爷府上,记住,一定要二舅老爷亲自验尸!”
陈姨娘没了说话的机会,两个婆子上前一棍子接一棍子的落下,那轻重自是有准,让陈姨娘每每悬了一口气都不死过去,冷水一泼,那板子继续落下,一连落下五十多板子,陈姨娘才断了气,死时脸上都满是不甘之色,似是绝没想到,叶云水没给她最后说话的机会就杖毙了她!
陈姨娘的尸体被抬走,老太太的脸色满是惊慌失措,叶张氏坐了一旁冷眼瞧着,心里却是幸灾乐祸,这些事都是她未来之前出的,与她无关。
叶云水眯着眼看着奴婢们扫了血迹,才开口说话,“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叶府之前也没陈姨娘这个人。”
“就这么打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叶张氏附和着道。
叶云水挑眉瞧叶张氏,“依着母亲的意思还要把她浸猪笼?叶府不要脸,我还要脸呢!”她如今好歹是亲王世子妃,娘家如若除了这等丑事,她的脸面往哪儿放?如今已经有一群巴巴等着抓她把柄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她自不会给自己找罪受。
叶张氏被噎了一句说不出话,老太太寻思半天才是感叹的道:“……叶府对不起你们母女!”这说的却是叶云水的生母了!
“我这人心不宽,但对我无益的事我也不会意气用事撕破脸皮,”叶云水语气淡漠,“不过别再触我的底线!”
老太太悬的一口气松了下来,可一时间却似感觉老了几岁一般,叶张氏翕了翕嘴,却是紧抿着回不出半句,叶云水今时不同往日,她哪敢招惹?
邵嬷嬷在一旁插话言道:“……还是世子妃宅心仁厚,不忍对娘家人下手。老奴这些年在宫里头见的、听的多了去了,从未遇过如此良善的主子!”
叶张氏一怔,“这位嬷嬷在哪个宫里当差?”
邵嬷嬷很标准的宫礼,“老奴之前在安和宫当差!”
叶张氏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尴尬之色溢于言表,连太后都派了嬷嬷替叶云水照看孩子,可见如今她真的不是那个在府中被拿捏的大姑娘了……
叶云水不欲与老太太、叶张氏再谈,叫人送了她们回院子,又让人请了叶重天和叶萧飞来。
请叶重天是为了姝蕙的病,叶萧飞则是要嘱咐两句。
秦穆戎已经从花厅回了“静思居”,叶云水让丫鬟们伺候着,而她则到主厅去会叶重天和叶萧飞。
陈姨娘的事叶重天已经知道,那尴尬和恼怒之色在脸上闪烁不停,特别是见了叶云水,颇觉丢了身为父亲的尊严和脸面,有些抬不起头来。
叶云水只字不提陈姨娘之事,“姝蕙的病怎么治,父亲心中可有章程?”
叶重天没想到叶云水开口问的就是姝蕙的病,略是一怔,才缓缓道来:“先服药、再施针、每日按摩,如此三月先看成效,再定后续如何治疗。”
“那就从明儿开始,劳烦父亲常往我那边跑两趟,姝蕙的病是大事。”叶云水语气淡淡,完全一副只谈事、不谈亲情的模样。
叶云水越是如此,叶重天心底越发的不是滋味儿,只能点头应下,“此事我自会着紧的!”
抬头看了一眼叶萧飞,叶云水让其先退了出去,叶萧飞以为叶云水是要说陈姨娘之事,自是先行退到厢房等候,他终归是个儿子,听父亲的丑闻墙根儿实在不合规矩。
叶重天心中一叹,很是庆幸叶云水没当着叶萧飞的面就戳破那层丑事,否则他这做父亲的脸面往哪儿放?
“云水,是为父的对不住你们母女,你如若心中不痛快,就……”叶重天话说了一半,就见叶云水抬头止住,“父亲可给肃郡王瞧过脉象?”叶云水挑眉瞧他,反倒是把叶重天看的老脸一紧,连忙低头,“没瞧过,他自幼便由太医院的一位专职太医瞧脉,旁人从未插手过问。”
“那你可偷瞧过他的脉案?”叶云水此言一出,叶重天立马惊了,“自是没有,那是杀头的大罪!”
叶云水沉了半晌,抬眼看着局促不安的叶重天,“我要父亲帮我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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