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陈家的几位舅母,叶云水独自站了门口沉思许久。
为了一个不知真假的谣言,她的生母就这样被亲兄害死,人的贪婪的确可怕,可怕到六亲不认、手足相残,可怕到让她背脊冰凉。
她自认不是良善之人,可与这群人相比却是拍马也追不及!
如若她的生母在天有灵,会不会为此而感到痛心疾首的悲哀?
想着大舅母说的那件事,叶云水让花儿拿来嫁妆单子,她仔细挨件的查,到底那些是老物件……不过这些年,她生母的嫁妆就放了叶府中,难免有丢损之物,即便是真有此事,能不能寻到都是未知了。
嫁妆单子当中,如今只剩下四册是她生母留下的物件,其中瓷瓶摆件有三十几件,叶云水也没让花儿把东西拿过来,只让她把这些东西单独的放一个箱子里,即便要翻找那里面刻字的瓶子也不是现在,动静儿太大难免让人起疑。
姝蕙在哭,只咧嘴流泪,却哭不出声音。
吴嬷嬷手足无措,因那治病的药太苦,即便加了糖块姝蕙依旧不爱喝,“世子妃,蕙小主子不肯喝啊!”如今姝蕙已经会爬了,吴嬷嬷这两日一端起药碗,姝蕙就爬到床榻的角落去,一张小脸楚楚可怜的看着你,任谁都下不去手。
叶云水起身端了药碗亲自喂她,姝蕙依旧不肯喝,眼泪流个不停,叶云水只得强喂下去,喝一勺,吐半勺的,叶云水边喂药嘴里边叨咕着,“姝蕙乖,治病好了,你就能跟娘和弟弟说话了……”
姝蕙自是听不懂的,依旧是哭,吴嬷嬷叹了口气,“……这药也是太苦了,还有那针灸,蕙小主子被扎了一次,如今老奴拿起针线笸箩她都躲!”
叶云水也是无奈,“苦口良药,喝不下去也得喝,如今这年岁小,有我护着,过两年,能走能跑了,出去受了委屈咱都不知,再大一些嫁了人去了旁人家,我哪里能放心得下!”只要有一线希望,她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姝蕙不能开口说话!
吴嬷嬷看着叶云水那一脸坚毅的劲儿,说这不是亲生的话刚到嘴边就咽了下去,这些日子她也是看明白了,叶云水对姝蕙不是做戏,而是真上心。
看着姝蕙那可怜的小脸儿,吴嬷嬷心头叹气,说她是个没福气的,可谁家庶女能被主母如此上心?
叶云水自不知吴嬷嬷心中所想,一直嘴上叨叨着哄姝蕙喝药,好容易一碗药喂了下去,叶云水也折腾出一身汗来。
秦穆戎归来,正见叶云水哄着姝蕙添糖块儿,一旁的兜兜还在咿咿呀呀的叫。
吴嬷嬷识趣的退了出去,只留他夫妻二人和两个孩子,秦穆戎伸手抹掉姝蕙脸上的眼泪,又逗了一会儿兜兜,“……明儿要在府上宴请各府夫人?可是准备妥当了?”
叶云水点了头,“让花儿她们张罗着了,如若请的夫人们都到了,这院子的小厨房人手不够,也忙不过来!又让人去楚香楼订了席面,自家厨房也做上一些。”
秦穆戎言道:“如若忙不过来让四夫人过来帮忙。”
“算了吧,四夫人如今怀了身子,恨不得连床都不下了,生怕磕着碰着出什么意外,说起来我这阵子忙,还真应该去看看她……”叶云水瞧着外面天色还亮,便让花儿预备了上好的药材带着,准备去“逍遥居”一趟。
转头见秦穆戎坐了榻上看书,叶云水开口问道:“爷是否与妾身同去?”
“一个女人怀孩子我去做什么?”秦穆戎嘴上说着,转头就看着丫鬟手里那大包小包的,叶云水怀里还抱着孩子,斟酌一二便撂下书本,“算了,我送你们过去,正巧跟老四说两句话。”
叶云水笑着谢过,夫妻二人上了暖轿,朝着“逍遥居”而去。
到了“逍遥居”,秦穆戎直接寻了秦慕瑾而去,叶云水则带着孩子们去了夏氏那边。
夏氏如今每日都捂着她的肚子不肯下床,太医屡次建议她下床走走,她都不肯听!
知是叶云水来了,夏氏才让俩丫鬟扶着,脚步轻的像猫似的动弹两步,让叶云水看着捂嘴直笑。
“把姝蕙和兜兜放了他们四婶床上去,好让咱们四夫人生一对龙凤胎!”叶云水看她那模样不由得揶揄着,夏氏满不在意的笑着,“早就想让人过去请你过来说话,可知你最近有些忙……”自是忙着叶陈两家的事,都是这府里头的,夏氏不可能不知。
叶云水从袖兜里掏出一张纸,“……怀着孩子也不能就窝了床上不动弹,不利于胎儿成长,每天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吃什么补的,我都给你写下了,你要不想生个懒了床上不动弹的娃,你就尽管这么窝着,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夏氏满脸喜色,从叶云水手中一把抢过那写着密密麻麻簪花小楷的纸,笑的嘴都合不上了,“就知二嫂对我最好!”
“她们可有来瞧过你?”叶云水这问的自然是韦氏和丁氏,还有冯侧妃。
听叶云水说起这话,夏氏撇了撇嘴,“就大夫人来过一次,说是怕送了吃食我不敢用,就送了些金银摆件之类的小玩意儿,也不过是沾沾屁股就走了,三夫人听说知我有了身子后,连砸了好几个花瓶,又与三爷大吵了一架,昨儿来瞧过我,板着一张丧门脸,也没呆多久!”说到后面,夏氏的脸上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叶云水忍不住一笑,大房自不用说,连孙子都生了,叶云水如今也有了兜兜,而且是王府的嫡长子,四房秦慕瑾一直无后,可如今正妻夏氏也有了身子,无论男女终于是有了动静儿,可就差三房丁氏,无论是正妻还是妾室,一无所出,她如何能不急?
“吃食的东西我也没带,不过却带了补身子的药材,你如若能用得上就用,用不上就放了大库里也不碍事。”叶云水让花儿把带来的东西给了夏氏的大丫鬟,夏氏脸上直笑,“跟我你还这么外道,旁人送的不敢吃,二嫂给的没有不放心的!”
话虽这样说,但叶云水知怀孕之时最忌讳送吃食,哪怕她送的没问题,谁知会否出现其他的毛病,反倒是让人疑心到她送的东西上。
二人心知肚明,谁都没有挑破,夏氏看了看吴嬷嬷,又以目光询问叶云水她是否能说些体己话,叶云水笑着点头,夏氏才嘘声的言道:“听说陈家二舅母通过她娘家哥哥找上了大房,大房虽是面子上没应,背地里会不会搞些小动作就不得而知了。”
叶云水早已料到二舅夫人不会善罢甘休,陈家之前的生意就是她搭了她兄长的关系攀上了王府,嘴里的食儿怎会轻易拱手让人?
“这是我娘家的事,她们寻来又如何?大房要是敢开口应下那才是真的不要了脸皮。”叶云水的情绪很平静,她一直都想知陈家背后靠着的是谁,却没想到攀上了秦慕云。
“依着我说也是,这还是那天三嫂来时候说的,还说如今世子爷位子稳了,他们也就只能捞点儿银子了,免得将来买个棺材都是劣等料子,瞧这话说的,真是不嫌臊得慌!”夏氏满脸不以为然,叶云水却听出这其中含义。
如今秦穆戎世子位子坐稳,谁都看得出庄亲王爷虽然与秦穆戎不对付,但对兜兜却是满眼着紧,半丝不松懈,自是没人敢在这上面动手脚了。
明面上斗不过,私底下的小动作却不断,这种事王爷不会出面管,就是看这几房角力了!
丁氏能到夏氏跟前说这话,是怕韦氏在府中沾了太大的甜头,说与夏氏是明知她会把话传给叶云水,然后大房、二房斗得狠,冯侧妃岂不是更有精力收拢王府中馈的权了?
让大房把叶云水给缠上,自是一时半会儿没空争王府中馈大权,冯侧妃这老妖精心眼儿还真多!
“这事儿我自会处理好,你就安心养着,少什么缺什么,哪怕有半点儿不舒服都让人去叫我,月份短,也不好让太医常驻王府那么久……”叶云水闭口不提府中那些乱七八糟的,夏氏便应下,“你心思比我转的快,我也用不着操心,我就安心等着肚子里的出世了,也不知是男是女!”
“这才两个月你就急,等过了四个月我自会给你先吃个定心丸。”叶云水笑着又寒暄几句,便让人去问秦穆戎那面可是说完话了,就这么会儿功夫,兜兜就把夏氏的床给尿了!
邵嬷嬷笑着道:“这可是吉兆,是说四夫人肚子里定是个男娃!”
夏氏听着捂嘴乐,又赏了兜兜一个实心的大金锁!
叶云水调侃着这来瞧孕妇反而拐了金子走,早知就带着兜兜到处去撒童子尿了!
屋中人不免大笑不止,兜兜也跟着傻乐,姝蕙瞪着黑溜溜的眼珠挨个的脸上瞧,那模样也甚是喜人。
秦穆戎这会儿也与秦慕瑾说完话,夫妻二人才离了“逍遥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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