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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水低声反驳,“你懂什么?”
“呵。”卫烊摸了一把后脑勺,感叹道,“小姑娘可真好猜,你喜欢那个人吧。”
齐水微怔,她还没成熟到能将所有情绪掩饰下来的地步,她甚至弄不懂为什么每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的猜出她心里的想法,孟千卉是,就连一个刚认识不久还算不上熟悉的卫烊,他都能猜出她的感受。
“关你屁事。”齐水能做的不过是送上一句毫无底气的反驳而已。
齐水不想与他说话了,自顾自往前小跑着,卫烊在身后笑着喊话,“喂,别忘了给我的花浇水。”
谁要浇水?他想得美!
齐水赶上了刚来的一班公交车,落座后扭头看到路边站着的卫烊,他盯着她乘坐的公交车从左到右,完全笑成了一朵花的模样,齐水承认他长得还不错,谁能知道一个看上去痞痞的男生竟然爱好种花呢,那片花圃被他照顾的很好,即便是在冬天也能绽放娇美的花。
话说回来,还是很奇怪。
他为什么要在那里种花呢?
全温室栽培,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显然做不到吧。
一般人是不行,但卫家的小主人可以。
卫烊沿着马路慢悠悠的走,直到在路口处回了头。
他知道有人在跟着他,那辆越野他见过好几次了,车里的人也在看他,江淮封头一回见到眼神如此犀利的小男生,除却此种的情绪,最后都化为了一股子消极,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活力,反而像是看透生死的老人,目光是混浊的,毫无生气。
卫烊率先移开目光,他继续往前,毫无目的的向前,遇到红灯就停下,绿灯了就继续,穿在人群里然后消失。
江淮封掏出烟盒,心中涌起烦闷与无数的杂念,继而想起拜托傅言昇调查的结果,他的助理尽职的很,光是书面材料都有好几页,整理好后发到他的邮箱,配上解说足以将卫烊短短十几年的岁月说完。
——卫烊,他爹是整个金城最大的花卉市场的老板,在全国都有大量的种植基地,算是这个市场的龙头老大了,卫烊出生那年赶上他爹公司成功转型,被他爹当宝贝宠着,后来企业上市,他妈因病去世,卫老板又娶了新老婆。卫烊这小子可惜了,他妈去世那年自己也被检查出癌症,脑子里长了瘤,得亏他爹有钱,拿钱买命,做了脑部手术好些了,听说前些日子出了院,不过这癌哪有说好就好的,也许某天就不行了。
也许某天就不行了。
江淮封到最后也没有抽掉那根烟,他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道温柔的女声,“淮封,少抽烟,少喝酒,你平平安安的长大就是妈妈最大的心愿,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为我难过。”
丢了烟,重新启动汽车,连同过去的回忆一同忘记。
齐水在她家楼底下看到熟悉的车牌,一辆越野稳稳当当停在那,齐水绕到车头,车里没人,她快速爬上楼,门打开就看到了江淮封的身影,他靠在厨房门框上吃着西红柿,听到声响才回头,两眼笑眯眯与她说话。
“小汽水,回来啦。”
那语气熟的跟这里是他家似的。
齐水换了拖鞋,没理他。
江淮封见怪不怪,进厨房帮忙,齐云开从厨房出来,手上湿漉漉的,走过来还在往围裙上抹水渍,“水水,出去也不提前说一声,妈妈饭都做好了,去洗手吃饭。”
“哦。”齐水去卫生间洗手,路过厨房往里偷看了一眼,正好,江淮封回头看他,两人视线一对上,齐水赶紧跑了。
水声哗啦啦的响,齐水想东想西太专注,没注意到门口的脚步声,江淮封站在那看了好一会,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随即开口,“小汽水,再洗手要脱皮了吧。”
“嘶!”齐水冷不丁被他吓着了,脸垮下来,没好气的说,“让让。”
江淮封往旁边挪,齐水一头钻进自己卧室,门关的贼拉响。
魏娇从厨房喊道:“齐水,你皮又痒了是不是?赶紧出来吃饭!”她太了解自己女儿了,齐水闹什么别扭她都清楚,不过这回可不是因为成绩的事。
齐水怕她妈妈,在家里就得顺着她妈的话行动,齐水从卧室里心不甘情不愿出来,又被她妈叫着做事。
“拿碗筷呀,怎么这么点眼力见都没有,多大的人了。”
“哦。”齐水去厨房拿碗筷,江淮封已经先她一步拿了,“小汽水,出去吧,我拿就行。”
齐水看他,总是嬉皮笑脸的,他做什么父母都高兴,轮到她了,魏娇的嘴就挂在她身上了,“你这孩子要你做点小事也不积极,过来端菜。”
“哦。”齐水绕开江淮封去端菜,拿着装大鱼的盘子就要端,魏娇马上制止她,“小心烫,还是我来吧。”
齐水小声埋怨,“那又要我端。”
“做点事怎么了,小小年纪不爱劳动,以后长大了可还行?”魏娇边说边出去。
齐水不敢顶嘴,端起海鲜锅要走,魏娇折返回来又说:“拿旁边的卤菜吧,这个我来。”
齐水快被她妈给折腾疯了,一会叫人做事,一会什么都不许弄,她像个傻子一样被指挥来指挥去,索性也不出去了,固执的站在厨房里啃黄瓜,魏娇再进来厨房直接抢走了她手里的黄瓜,“给你做了爱吃的菜还吃什么黄瓜,你要跟我对着干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