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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压根就没在他身上,一个劲儿地瞪着上校。
明明这样的一个过程短短不过一分钟,可她却觉得特别漫长,长到她快要等不下去,眼神儿软了下来,也快要举手投降。
她吸口气,刚要替自己开解,就听见南度说,“行。”
她猛抬头,心里却像是有漫天烟花炸开了她的心房。
小胡惊魂未定,连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转头对着南度说,“我刚是真怕小牧掀桌子摔人,难为您了,工作这么忙还得抽时间陪她。”
南度就特别奇怪,“我那天是真有空,最近没任务,上级给了一周的假。”
小胡当时就懵了,“不能吧,我记得您……”
“行了,”南度把小胡推出门,“赶快回去吧,记得把媳妇儿好好哄哄。”小胡心头有梗还没等到自己把那梗问出来,南度就关上了门。
夜幕已下,房子周围除了一盏昏黄的路灯之外别无光源,南度关上门的时候无意之间就想起了,牧落是怕黑的。
自己为什么会知道,现在想想,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又好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转首去看屋子里不知道在忙活着什么的人,果然,一室通明。
牧落已经开心得快要飞起来,不管南度会不会临时给她出什么岔子,南度答应了她,就说明他认真想过这事儿。
什么“周末和朋友”?趁机和南度单独相处才是她惯有的思维,南度要是拒绝了她,至少她还有一群所谓的“朋友”,她也总不至于在南度面前输得太狼狈。
她听见南度关上了门,穿着拖鞋走在地上的声音,瞥见他慢慢吞吞地踱到电视机旁坐下看电视,心里安然未恙。
就像是昔日她身处混沌时,巨大的压力之下不得不日日抱着刀枪入眠时,是南度的出现给了她对未来的希冀,也是在她亲眼见识了老杜头剁掉了一个特种兵的手挖去那个人的眼睛时,她开始理解南度的身不由已。
当初的那一份为之动容,如今她怎么忘了?
南度就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99年的电视机不同于十年后甚至二十年后的卫星电视有各种各样的频道,换来换去,总是那么几个央视频道,他觉得乏味,索性扔了遥控器,对着走来走去依然忙活得莫名其妙地牧落说,“我调职了。”
“嗯?什么?”没听清的牧落从厨房探出头,“你刚说什么了吗?”
南度盯着面前的电视机笑了笑,“我说,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第二十四章 身份
当牧落扯着盛乐陵问自己穿哪一件儿衣服好看的时候,盛乐陵几乎是端坐在沙发上,神色严肃地对她说,“你别慌,先坐着。”
一个鲜少乐于打扮自己的女人突然有一天就开始梳妆打扮起来,这样的一反常态,盛乐陵再清楚不过,左右不过是为了男色。这件事儿要是搁在别人身上盛乐陵自然愿意帮忙,可这人要是牧落,盛乐陵就不乐意了,说得痛快了,那就是相当不乐意。
盛乐陵的家教是一辈一辈祖宗流传下来的伦常事理思想,俩人亲叔亲侄怎么能在一起呢?!牧落年少不知方寸,世间男的这么多,怎么就偏偏看上了自家的叔叔?!对方是个叔辈也就罢了,怎么还是个特种兵?!
代明洋告诉她的时候她还不信,代明洋就说,那个男的叫南度,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代明洋不阴不阳地说,“我怎么知道的?你说我怎么知道的?!我老爹这人一辈子夸过几个人?就南家那儿子给我从小夸到大,小时候夸人机灵聪明要我多学学别人,长大后被选进了特种兵就夸人顶天立地男儿本色,我从小活在这人的影响之下,可见面的次数却一直寥寥无几,就记得个背影和模糊的样子,要不是牧落,我还认不出来呢!”
代明洋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盛乐陵却只听见了“特种兵”这三个字。代参谋这想教育儿子,直接把人南度的身份捅了出来,虽说是不对,但说的却全是事实。
在她们家叔辈里也出了一个特种兵,一年难见人影,23岁的时候娶了个媳妇儿,24岁当了父亲,自己妻子生孩子的时候都没能赶回去,后来是他的妻子坐完了月子后抱着孩子爬山涉水地去找他,在那个时候,还没有那么方便的交通工具,是她的这位婶子就抱着孩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训练营,那是她的叔叔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儿子,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孩子满周岁的时候,她的叔叔因公牺牲。家属得到的通知里,没有那么多的死因,仅仅就那么几个字——因公牺牲,多余的都没有。她的父亲是上级,她曾经无意间听到过自家父亲在一次和领导谈话中哽咽地说起这位叔叔的死因——在那一场野战中,她的叔叔和敌方的一名特种兵相遇,两个人搏斗之中,他就比对方晚了那么零点几秒被割破了喉咙,而他的队友也恰恰营救晚了那么零点几秒,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队友被割破了喉咙。父亲还说,他的这位兄弟临死前已经说不出话了,就还记得一个劲儿地紧抓着一直藏在怀里的那块带血的平安锁,他还想着,等到那次任务结束了,就把这块平安锁送给自己的儿子。
那封遗书,送到婶子的手里时,婶子抱着怀里“咿咿呀呀”的儿子什么都没说,就说了一句,“我知道他工作特殊,我不怪他抛下了我们母子,真的。”
盛乐陵那个时候就想,这样的工作,是不是每一次都是拿着命去没想拿着命回?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