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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被邀请入宫的皆是适龄未婚少女。
    梅贵妃清楚秦赵两家有意联姻,当然并非全然为着自家侄儿和外甥女佳偶天成,也有私心。赵子安承袭爵位,又在朝中任职吏部尚书,官位不低,她自然不愿赵明檀被选为平西王妃。
    梅贵妃也是昨晚才得知此簪花宴非彼簪花宴,内里还此门道,却不知为何分明是选妃宴却不对外公开。
    本想尽早提醒,奈何昨晚宫门已闭。
    提醒之意,便是让赵明檀藏拙,不要被选中。
    而秦珊珊这两日来葵水,又贪凉吃了些凉的,肚子疼的起都起不了床,昨日将近入夜还请了太医问诊,今日是来不了。是以,梅贵妃不担心秦珊珊,倒是忧心赵明檀。
    毕竟赵明檀样貌才情皆比秦珊珊出众,只要男人不是眼瞎,谁都知道该如何选。
    而盛京姑娘的美貌能胜于赵明檀的,也没几人?
    赵明檀惊骇不已,有心询问几句,那名传话的宫婢却混入人群,消失不见。
    秦氏惊讶过后,拍拍赵明檀的手,低声道:“随机应变,不用太过担心。”
    赵元稹是平西王的部将,平西王应该知道他的妹妹同秦国公府有意结亲的事,不至于……虽然,这桩婚事怕是多半也要黄了,但平西王又不知道。
    赵明檀却乐观不起来。
    她的直觉果然不错,周淮瑜不会轻易放弃。如果周淮瑜在簪花宴上选中她,如何能拒绝?
    她扭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宫门,只想龟缩回府。可已入了宫门,该找什么借口。
    就在赵明檀焦躁不安时,众人已行过长长的甬道,途径小御花园。
    忽然,赵明檀只觉腿肚子蓦地一疼,整个人顿时朝旁栽去。
    旁边正是假山怪石。
    “啊!”
    她尖叫一声。
    一只手骤然托住她的腰身,她只觉衣衫绵薄的布料裹挟着一股清新木香拂过她的面颊。
    “苏……苏大人……”
    赵明檀眨了眨眼,对上一双清冷的眸子。
    “你受伤了。”苏晋拧眉。
    赵明檀:“?”
    她没磕到脑袋呀。
    然而,一道鲜红的血迹顺着她的额角蜿蜒而下,假山的石尖上亦有惊心刺目的血迹。
    赵明檀抬手摸了一把血,有些发懵。
    “明檀!”
    秦氏惊呼,急步上前,想要将赵明檀从苏晋怀中拉过来,可看着明檀糊了将近半侧脸颊的血,吓得腿儿都软了,得亏旁侧的一名官眷及时扶住,才没有瘫软下去。
    “啊,有人受伤了。”众人惊道。
    赵明檀仍旧处于发懵的状态,弥漫的鲜血气味刺激着她的神经和思维。
    血是真的,哪儿来的?
    苏晋略微低头,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极快地说道:“今日之景形同陛下前年为我所设的择妻宴。”
    簪花宴就是选妻宴,却不是他的。
    原来苏晋知道。
    赵明檀瞬间做出最佳的反应,手捂了捂磕破的脑袋,不忘暗暗掐了一把手心,让自己痛苦的模样更显逼真,凄声呻/吟:“好疼,疼死了。”
    总领内侍慌忙从队伍最前面跑过来,扬起手中拂尘,略带惊惧的目光看了一下苏晋,尖细着嗓子大声道:“哎哟,这是怎么了?还愣着干什么,不快去请太医!”
    苏晋却径直将赵明檀打横抱起,疾步往太医院而去。
    赵明檀微红着小脸,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
    苏晋微微勾唇:“再蹭,血掉了,可就露馅了。”
    赵明檀:“?”
    血掉了,要露馅。
    可送太医院,不也一样要露馅么?
    就在赵明檀狐疑不定时,太医院近在咫尺,苏晋抱着她径直入内,全然不顾众太医惊诧的目光。
    一年纪较轻的李姓太医看到赵明檀额头的伤势,正要迎上来,苏晋直接掠过他,一眼扫过去:“何院首何在?”
    何院首乃众太医之首。
    为女眷治伤,其它闲杂人等自当退下。然,苏晋毫不避嫌,就那么盯着何院首给她处理‘伤口’。
    然后,赵明檀就亲眼见了一出何为睁眼说瞎话。
    这几乎让她跌破眼球,因为睁眼说瞎话的是太医院向来以‘直言敢言’著称的何院首,这也是玄德帝提拔他为院首的原因。
    玄德帝看走眼了吧。
    处理完毕,何院首说道:“大姑娘的伤需静养,假以时日,必会痊愈。”
    话落,何院首古怪地看了一眼苏晋,又例行问道:“大姑娘,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赵明檀摇了摇头,手指轻抚额头,说:“就是觉得头晕,头疼。”
    何院首:“……大姑娘毕竟受了这般重的伤,又是伤在头部,疼或晕都是正常。索性大姑娘的伤不算太重,没有危及到性命,仔细将养着便是。”
    赵明檀:“有劳何院首。”
    何院首捋捋胡须,说:“老朽开个方子,大姑娘看情况吃个几副。”
    说罢,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对苏晋说:“苏大人的伤,便请自行处置。”
    真是奇怪!
    一个没伤却糊了满脸血,要治伤;一个有伤,却绝口不提。
    苏晋左手紧握成拳状,这才缓缓打开,手掌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轻车熟路地打开何院首留在内室的药箱,简要地处置了一下残留的血迹,又敷了薄薄一层药,并未包扎,便将染了血的纱布同方才的血布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