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页
竟是苏晋赢了!
赵明檀捂着胸口,大落大起的心总算重归于胸腔,就差喜及而泣。
他赢了,他真的赢了。
当看到苏晋落马时,她整颗心都揪了起来,差点当场失声喊出来。
苏晋揉着红肿充血的腕子,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惊喜,薄唇微抿,抬起眸子,目光越过重重人群落至赵明檀身上,与她视线短暂相交,眸底的浓情转瞬即逝。
赵明檀置身喧嚣纷杂的人群,只目光交错的瞬间,那一眼的情浓,像是温柔的羽翼佛过她心尖,挠得她心痒难耐,脸颊发热。
她捂了捂发烫的脸蛋,那种旁人不知苏晋究竟有多爱她的情意,那种秘而不宣的愉悦,让她……让她前世荒芜冷掉的血液重新喧沸起来。
这一世,他终于可以娶到她。
而她,将过和前世截然不同的人生。
第26章 落定
苏晋转头看向周淮瑜, 问道:“王爷,没事吧?”
周淮瑜被赵元稹扶着,那一下看似摔的极重,实际只是蹭破了些皮肉而已, 并未伤及骨头要害。
他冷冷地盯着苏晋, 说:“不劳苏大人假好心, 本王恭喜苏大人抱得美人归。”
苏晋微哂:“承让。”
周淮瑜脸色难看至极。
赵元稹看看周淮瑜, 又看看苏晋,忽然发现一个悲催的事实, 他是平西王的部将,可自己的妹妹即将嫁给平西王的死对头,那自己以后如何自处?
明明平西王都快获胜了, 竟摔下了马。
哎,太可惜了。
从平西王的大舅子到首辅的大舅子,这种心情不可同日而语。
赵元稹本来好端端地搀扶着周淮瑜,却被一把挥开,赵元稹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这么快就被迁怒了。
可当周淮瑜一撅一拐地走出球场,竟又觉得那抹步履蹒跚的背影出奇的落寞。
周淮瑜面色郁郁, 想要再看一眼那抹扎根于心中的俏丽身影,可他竟不敢抬头。
兵权,赵明檀, 以及苏晋承诺的那件事……他终是放弃了赵明檀。
他喜欢明檀, 自年少时便喜欢, 可在这一刻,他竟可悲的发现,自己对她的喜欢, 对她的爱是有所权衡。
他无法全心全意爱她。
无法视她高于兵权,高于他的……权欲。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成为如今的平西王,已经无法回到过去无权无势之时。
“苏大人!”
谢凛制服住那匹失控发疯的马,几步上前,说道:“这匹马无故发疯,不想惊扰了大人,差点害得大人错失娇妻,不知大人想如何处置这畜生?”
话里话外皆是内疚自责,然面上却非那么回事,目光倨傲隐含挑衅。
苏晋看一眼谢凛,眸底染上一层冰霜:“畜生发疯未必是畜生之过,这些本是皇家御马,轮不到本辅处置。当然,也不必谢指挥使越俎代庖,自有司马监的人归置。”
“大人说的是。”谢凛笑了,“下官恭祝苏大人即将迎娶如花美眷,儿孙满堂。”谢凛的笑同他的人一样,给人鬼畜的阴冷感。
谁都知道苏晋不举,谢凛却祝苏晋儿孙满堂。
苏晋神情未变:“多谢。”
谢凛瞥了一眼苏晋手腕部的伤,似讥非讥道:“苏大人果然清正大度。”
“那是!我们家小苏苏向来大度无私,就算被狗咬了,也不会咬回去,免得落一嘴毛,脏了嘴。”周景风嬉笑地摇着折扇,不改一身风流。当然,忽略那一身汗臭味。
“下官有皇命在身,告辞!”谢凛敷衍性地拱了拱手,拂袖而去。
“近日天气多变,多雨,谢指挥使外出办差记得带伞,小心湿路,别摔跤。”苏晋淡然地拂了拂袖摆,一派风轻云淡的模样。
谢凛脚步一滞,眸中厉色一闪而过。
“谢狗分明就是故意为之,差点就害得你痛失……”周景风扬手扯下红绸巾,凑近苏晋耳边,“敢在陛下眼皮底下阴你,不找补回来,真当他们锦衣卫走狗能凌驾于朝堂之上,哼。”
谢凛找他麻烦,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们之间的账没那么容易清算。
来日方长!
苏晋略微沉吟,说:“查查那名禁卫军受谁的指使?”
“诶,你这官当的树敌也忒多了。”周景风感叹道,“好在险胜。”
周景风想起最后那一球,真是心有余悸,胜的凶险啊。
苏晋不置可否。
若不险胜,上头那位该不痛快了。
……
玄德帝问了周淮瑜的伤势,周淮瑜只说是旧伤发作的缘故,才会在最关键的时刻摔下马,输掉这段锦绣良缘。
玄德帝沉眸,惋惜道:“眼看大喜在望……可惜,可惜了!不过,盛京才貌双全的姑娘不差忠恩伯府一个,大丈夫何患无妻?待过上几日,朕再给你好好挑挑,就礼部尚书家的孙女,大理寺卿的妹妹,宋国舅的女儿,皆是拔尖的美人胚子,才情诗艺俱佳……”
“儿臣谢过父皇!”周淮瑜面色颓然,道,“只是儿臣对赵明檀用情至深,早在年少时便钟情于她,儿臣此时实难有心情娶其它女子为妻。请父皇给儿臣一段时间,让儿臣调整好心境,从这段无望的感情中抽身而出,再行议亲之事罢。”
周淮瑜是真的备受打击,整个人提不起半点精气神儿,言语之间尽是悔恨情殇的模样,绝然不似假装。他是真的因失去赵明檀而痛苦,因赵明檀即将嫁作他人妇而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