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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的私心。
放眼皇嗣,若有能替代周淮瑜的皇子出现,就好了。
现下皇位之争还不明朗,到时再问问苏晋的意见,反正万不可支持周淮瑜那厮。
秦珊珊碰了碰赵明檀的胳膊,揶揄道:“瞧你这脸色,寻思什么,别不是憋着坏招儿。”
赵明檀回神,笑了笑:“我在想赵明玉都不顾声名负累追逐挚爱而去,你们俩何时才能找到自己命定的良人?”
秦珊珊呸了她一口:“操心你自己去吧。”秦国公夫人可着劲儿留意京中的大好才俊,那一叠叠的画像跟书一样厚,秦珊珊看得可烦了。
蒋瑶光也道:“反正我不着急,娘说明年再给我选夫婿。”
赵明檀点了点头。
蒋瑶光的事确实不着急,但她隐约记得秦珊珊的亲事议了大半年,是来年春议定的,议了宋家旁家子弟。
她忽然问道:“珊珊,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秦珊珊被突然问及这种问题,斜眼睨了一下赵明檀,垂眸,似有羞敛:“凭白的,问我这作甚?左右婚事都是父母做主!”
赵明檀:“……”
秦珊珊可不像是‘父母做主就能出嫁’的人。
电光火石般,赵明檀突然想到了什么。
所以,秦珊珊前世的夫君应是秦家顺着她的心意挑选,是秦珊珊自己要嫁入宋家。
宋家人惯是衣冠禽兽,擅伪装,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同太子不遑多让。
赵明檀:“具体点,总不可能什么歪瓜裂枣,你都行吧?”
秦珊珊还没开口,倒被蒋瑶光抢过了话头:“本县主喜欢打架干不过本县主的男子,事事得听我的,我说往东,他便不能往西,我说吃肉,他便不能喝汤,嗯,还有能陪我闯荡江湖仗剑天涯,生死之际,能舍命相付,替我挡刀子的。”
蒋瑶光摸了摸下巴:“暂时就想到这么多,以后有啥要求,再行添补。”
赵明檀:“……这单论第一条,打架都干不过你,你遇到困难时,如何替你挡刀子,怕是自个儿就先翘了辫子。”
蒋瑶光迟疑道:“那就……跑得快,反正拳头不能比我厉害。”
赵明檀:“……”
瑶光前世的未婚夫,那人确实跑得够快,在蒋瑶光提刀杀入东宫后,退亲撇清关系,那叫一个利索。
蒋瑶光转头打趣起秦珊珊:“快给说说,你倒底喜欢什么样的,藏着掖着的,有啥意思,你都在议亲了,怕什么羞!”
秦珊珊瞪了一眼蒋瑶光:“合乎心意!”
那便是喜欢了。
赵明檀默了默,果真是秦珊珊自己选的。
上一世,她们三人的婚姻都不顺。
她已经如愿嫁给苏晋了,秦珊珊和蒋瑶光也将有所改变。
说话间,厨房那头过来递话,菜已做好。
赵明檀颔首,着人上菜,十六道膳食依次呈上。
四名大厨,各自四道拿手好菜,综合色泽口感,挑出最优秀的两位大厨聘用。
等品完菜,赵明檀又听取秦珊珊和蒋瑶光的意见,留下了王李两姓的厨子,让他们花几天时间分类定好菜谱,尤其是招牌特色菜一定要慎之又慎,招牌菜是要打出口碑,马虎不得。
出了一品轩,已过午时,赵明檀见天色尚早,便提议去梨园听戏,哪知今日排的戏不甚精彩,听了半场,三人坐不住便走了。
秦珊珊不快道:“今儿这出新戏还没排好,就搬到台子上,也不怕砸了自家招牌。”
赵明檀:“确实不怎么好看,那武打动作也不怎么流畅。”
“这可还有大半日,怎么消磨,我可不想这么早回府。”
蒋瑶光左右望了望,忽见一处酒肆横挂条幅写着以对会酒,那酒楼门前亦是人山人海,瞧着分外热闹,不禁怂恿赵明檀和秦珊珊,“走,我们也去瞧瞧,看那酒肆捣鼓什么名堂。”
那酒肆名为春风醉,缘由自家独酿的酒春风醉,千金难求,是盛京炙手可热的名酒,贵客宴上必备之物,它酿制工序繁琐耗时长久,限量供应,绝不为求产量收益而多酿一坛,引得好酒之人追捧。
春风醉酒肆每年都会举办一场活动,拿出十年以上的春风醉作为彩头答谢宾客,陈年佳酿可比新酿的春风醉贵重,不只千金,却不售卖。每年这日,酒肆便被四面八方慕名而来者围得水泄不通,多是权贵之流,亦不乏凑热闹的普通百姓。
而今年尤为特殊。
酒肆老板将酒窖珍藏数年的春风醉拿了出来,是老板和老板娘成亲之年所酿,埋窖近五十年,堪称酒中之王。那老板之所以愿将这坛酒拿出来,是因为发妻于今年去世,无心经营春风醉。这酒肆是夫妻俩共同创立,这酒也是夫妻俩情浓时研制所出,没了对方,只剩踽踽一人,便没有存在的意义。
除了这坛酒中之王自凭本事所得,酒窖其余的酒全部赠予光顾过的贵客,不再酿制此酒,从此世上再无春风醉。
这对爱酒之士,可谓致命打击。
这对老夫妻没有子嗣,传承之人也没有,众人纷纷让老板闭店前将酒方公诸于世,或传给可靠之人继续酿制,但老板心如死灰,只说道:
“贺某意已决,酒方已毁,此后若再出现春风醉,也断然不是贺家所酿。”
说话的老板是一位鹤发苍颜的老者,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