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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地龙铺陈的较少,没有紫檀小筑的暖阁暖和,明檀黛眉微蹙,随即转道回了房间。
看了一会儿书,明檀又寻思了几道菜。
“采蜜,你去厨房一趟,让厨房今晚做这几样菜,枸杞牛肉汤……”
采蜜道:“又是牛肉羊肉的,少夫人不怕吃了不好克化吗?”
“让你去便去,哪儿那么多问题?少吃点不就行了。”明檀掀了掀眼皮,“对了,开饭前,记得将药熬好。”
圆房后,苏晋并没停药。
思及蒋瑶光所言,明檀越发觉得苏晋身体虚。虽然,苏晋并未如传言那般有疾,但自她嫁入府,就一直监督他喝药,苏晋喝的方子都是补药,实打实的喝了三两月,若是正常男子喝久了,必得上火流鼻血,可他什么事都没有。
可能苏晋是真的虚。
想到这里,明檀有些发愁。
之前已接受夫君身有顽疾,后知晓夫君没病,现在又知道夫君身体底子不太行……
额的天,这跌宕起伏的心情啊。
且说书房的苏晋,压根就没心情处理公务,满脑子都是明檀深表赞同的声音,她竟然认同别人说的,他不行?
漫漫长夜,是谁不住嘤嘤求饶?
苏晋手握篆刀,雕刻原木的动作不停不停,不消多久功夫,一个嘤嘤哭泣的女子模样初见端倪。
芙蓉面惟妙惟肖,表情生动,隐含一丝若有似无的媚态。
仔细端详片刻,苏晋又将初见雏形的木雕小人捏成齑粉,这般迷人的妩媚刻在脑海即可,岂能留存,让旁人有瞧见的机会?
捣鼓了一下午,苏晋的心情有所好转。
他低眉,凝视着掌心眉眼带笑的木雕小人,不得不承认,哪怕动情嘤咛的模样美的几欲令人成魔,可他依然最喜欢她爱笑的样子,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主子,香柳正在揽月居门外候着,说是得了少夫人的吩咐,过来问一声,主子何时忙完,少夫人正等着你用晚膳。”
苏晋抬头看了一眼渐暗的天色,转身,将木雕收入暗室:“这便过去。”
到了膳堂,看着满桌子的大补之物,苏晋颇觉头疼,脸上的表情差点绷不住。
然而,某个小姑娘却是笑盈盈上前,殷勤地挽着他的胳膊,扶他坐下:“夫君,这都是你爱吃的哦,牛肉,羊肉,狗肉……”
苏晋:“……”
他是爱吃肉,毕竟以前挨过饿,对这些饱腹性强的肉荤确实没抵抗力。
但里面的枸杞,腰果,熟地黄,桑葚干果等等,是何意?
好歹全是性质温补之物,至少没加鹿茸、牛鞭这类烈性补物。
苏晋安慰自己。
明檀弯了弯唇,将旁边的药碗推过去:“哦,对了,我见你这些天仍在喝药,便让香柳熬好了,赶紧趁热喝吧。”
苏晋嗯了声,毫不犹豫地端起碗,一口气喝完。
自从药被调换,对于喝药这种事,倒没以前那般排斥。
“夫君,你多吃点。”明檀面带微笑,既体贴又周到的为苏晋夹菜,每种肉都来上几筷子,直堆到碗里放不下为止。
然,她自己却没怎么吃肉,几乎都是素菜。
看着面前堆积成山的饭碗,苏晋眉心微凝,面上的不虞表现得不甚明显,一口饭一口肉,默默地将其吃光。
其间,苏晋全程就没说几句,但明檀深知苏晋并非话多之人,平时用膳话也不多,只是今日尤为的话少,许是白日里朝堂之事还让他忧心。
眼见一碗饭一碗肉没了影儿,明檀抬手就要给苏晋继续添肉加菜。
见状,苏晋面色僵了僵:“我吃饱了,出去打套拳,你先慢慢吃着。”再来一碗,到半夜,非得化身财狼不可。
他是体贴她的身子,而她竟以为自己不行。
男人能承认不行吗?
自是不能。
一套拳打下来,汗如雨下,心中燥郁确实减了些,可其它念头却是越来越烈。
见时辰尚早,未到就寝时间,苏晋随意抹了把额头汗水,又不间断打了四五遍,犹嫌不够,遂折了根树枝,练了三两遍剑法,这才停下往盥室走去。
寒风拂过,汗液浸湿的衣衫湿哒哒地黏在背上,犹如泡在水里一般,既冷,又不舒服。
等沐浴完毕,苏晋转过屏风,回到内室,入眼是懒洋洋倚在贵妃榻的小姑娘。
身段玲珑,长发飘逸,足弓雪白,恍若画中仙子。
小姑娘正伸着小手,眯眼瞧着指尖新涂的丹蔻,她的指甲修剪的极为精致,一朵朵梅花形状的丹蔻绽放在她圆润指甲,娇俏之下,好似多了几分艳丽。
看她微翘的唇角,必是满意极了。
明檀嘟着小嘴,欣赏着指甲上新换的梅花丹蔻,不曾想身子忽的腾空,竟被人打横抱起。
她惊呼一声,两条藕臂堪堪环上男人的脖子,明檀抬眸,对上男人幽暗的目光,无端的缩了缩脑袋。
苏晋低头,轻轻嗅了嗅她的肩颈:“夫人用的什么香,为何如此香?”
一股沐浴过后的淡雅清香袭来,丝丝缕缕地钻入鼻翼,那股子清香带来的畅意,让他每个毛孔都在叫嚣,沸腾,发酵,直至酝酿成烈火岩浆。
他抱着她往床边走。
看着那双让人心悸的眼睛,明檀隐约有些害怕:“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