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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风疏散完官眷命妇,来到苏晋跟前,露出惯常的摇扇子动作:“宋皇后比太子还狠,见事情败露,竟大肆屠杀手无寸铁的妇人,我稍晚了一步……”
苏晋眸子一紧,倏然回头:“秦赵两家的人呢?”
周景风道:“好着呢,稍微受了点惊吓。只是可惜户部尚书的夫人连同几名皇亲女眷惨死于侍卫刀下,做了冤死鬼。”
苏晋闻言一松。
周景风左右看了一眼,又问:“周淮瑜那厮呢?”
苏晋道:“被谢凛带回宫中复命去了。”
周景风啧了声:“估计没我甚么事了,我回去补个睡。”
说完,边打哈欠边往衍王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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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檀这边倒是一夜好眠,大清早还未起床,就被蒋瑶光急吼吼地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听她说完宫里惊险万分的宫变后,明檀仍是一脸懵圈。
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赶忙问道:“我娘,舅母,珊珊她们呢?”
蒋瑶光早已说得嗓子冒烟,提起水壶倒了杯水,猛灌了下去才道:“没事,你娘和舅母出宫回府了,而秦珊珊压根就没进宫。”
明檀提起的心稍微落肚,她看向蒋瑶光问道:“你昨天也在宫里,肯定动手了,有没有伤着哪里?”
蒋瑶光一顿,先是摇摇头,随即又是点头。
明檀紧张道:“伤哪里了?严不严重?安南公主有没有事?你怎么不先找大夫治伤就跑我这儿了?”
一连窜问题脱口而出,明檀招手便要唤人请大人,却被蒋瑶光制止。
“我没受伤。”蒋瑶光说。
明檀刚松懈下来,便又听得蒋瑶光说:“不过,我差点被射成筛子。”
“……什么?”明檀惊讶不已。
蒋瑶光状似深沉地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不过千钧一发之际,被人救了。”
蒋瑶光和安南公主入宫较晚,刚到长宁宫外,就看到调遣的中宫侍卫。安南公主警觉,便带蒋瑶光去见玄德帝,哪知道半路被太子的人发现,好在蒋瑶光会些拳脚功夫,抵挡了一会儿。太子的人不想跟她耗时间,便拿弓箭射杀她。
双拳难抵万箭,就在蒋瑶光以为自己衰到命丧宫中时,谢凛从天而降,及时救下她。
漫天箭矢中,他将她护在怀里,那一刻的心安和感动,让她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归宿。
明檀问:“谁救的你?”
见蒋瑶光半晌没反应,明檀伸手在蒋瑶光眼前晃了晃,再次问道:“谁救的你?”
“额……”蒋瑶光低下头,没来由地觉得臊得慌,“还能有谁,就那……那狗……谢凛。”
明檀单手支颔:“是他?”
这一世,秦珊珊和周景风多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缠,而蒋瑶光和谢凛的交集也越发频繁起来。
蒋瑶光握了握拳,在明檀一脸惊愕中,腾地起身:“本县主决定了,本县主要当指挥使夫人。不,我要谢凛当本县主的仪宾。”
明檀瞪眼:“你,你真相中了谢凛?”
蒋瑶光用力点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说完,似相通了什么,蒋瑶光转身就走了。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连明檀想多问几句苏晋,都没得机会开口。
她跟苏晋已经一月没见过面,怪是想念他的。
明檀拨弄着碗中的小勺,心不在焉地喝着养胃的小米粥,想到蒋瑶光说的宋皇后将命妇拘禁在长宁宫一事,秀眉微微蹙了蹙,转头询问旁侧的香柳和采蜜。
“前几日,宫中可有递帖子到府上?”
两丫鬟俱是一脸茫然地摇头:“好像没有。”
明檀沉思不语。
她是首辅夫人,按道理中宫是会给她发入宫的帖子,估计是被拦了吧。
略微思索,便兀自明了。
多半是王继拦下的,那也就是苏晋的意思。想到昨日出府时王继的举动,越发印证了心中猜想。
只是,她心里有小小的不舒服感。
她被苏晋保护得很好,被他珍视爱护的感觉让她欣喜不已。可她的母亲,上世因她死哭瞎双眼的娘亲却置身险境……
如果她知道宫变就在昨日,她定会让母亲不要入宫,以规避危险。
以明檀的心性,自然也会阻拦秦国公夫人等秦家人入宫。可如果秦赵苏三家的女眷都不入宫,难免会引起宋皇后和太子的警觉,明檀心里知道是这么回事,可心里还是小小的翻搅起来。
“采蜜,备车,去一趟忠恩伯府。”
待见了秦氏,见她身体无恙,明檀方才真正安心。可听着秦氏说她幸亏没入宫,没见到长宁宫里喊打喊杀的场面,明檀抑制不住的有些难过。
她委实没想到,当时的情况竟是如此凶险。
秦氏握着她的手,说:“亏得那周世子来的及时,经此大难,你娘必是有后福的人。”秦氏自动略过了更为惊险的场面,宋皇后是铁了心要拉她和秦国公夫人垫背,刀子都快戳到她身上,索性被周景风及时拦住。
不过,经此一遭,秦氏对周景风的看法有所改观。
“那周世子也不像京中传言的那般纨绔无能,是个能独当一面的,拳脚功夫也不弱,对敌时毫不输气势,一派正义凛然,宋皇后都被他痛骂得差点晕死了过去。说到底,我们这些女眷可是得他所救,承了这么大恩情,指不定如何重谢。出宫路上,许多夫人都在议论周景风,有女儿的人家甚至起了同衍王府说亲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