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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劲儿挥手打发她,说道:“要找事做就从后院偏门进去,直接找管事嬷嬷。”
原来把她当成了来府上寻事做的下人,尹湉湉倒也不恼,大喇喇地将怀里的腰牌掏出来。
递到那下人的眼前,说道:“我找景淮生。”
那家丁眼睛都瞪大了,眼瞧着的确是小世子的腰牌。
可这腰牌怎么就落到这么个小丫头手里了呢?
家丁语气倒也比方才客气了不少,含糊道:“姑娘,您等会儿,我去叫管家来。”
管家?
自己来又不是来找管家的,尹湉湉有些不耐烦:“我找景淮生,他到底在不在?”
尹湉湉可没工夫在这继续墨迹,她还有一堆事儿要忙呢!
家丁为难道:“姑娘,我也是刚换了岗的,世子在不在府上您问我我也不清楚,把管家叫来就知道了。”
想见个景淮生竟然还这么麻烦,尹湉湉不禁想到,自己要是真遇到什么危险要来求他救命,那可能都被坏人带走了,端王府这边流程还没走完呢。
不靠谱不靠谱!
“算了,我今天还有别的事儿要忙,赶明儿我再来找他。”尹湉湉不再继续在这浪费时间了,不过就是还个人情的事,以后再说吧。
那家丁还急急地拦她想让她再等会儿,毕竟拿着世子的腰牌来找人的,谁知道是什么背景,可千万不能得罪了。
尹湉湉懒得继续跟他掰扯,反身抢过腰牌转身快步就走了。
临了她还抛下一句:“回头告诉景淮生一声,赶明儿我再来。”
这边刚刚得到信儿出来见人的李铭脚步匆忙的赶到府门口,只看见一个红衣少女渐渐消失的背影。
“你确实那姑娘手里拿的是咱家世子的腰牌?”
家丁赶忙道:“确定,就是世子的腰牌,千真万确。”
自家小世子怎就把贴身的物件给了这么个小丫头?
李铭心里觉得奇怪,准备回禀主子好好查查这个小丫头的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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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香楼。
景淮生对着一桌子珍馐美味正在叹气。
九月初十是他祖母薛老太君的寿辰。
端王生母薛老太君原是宫里的一名小小的女官,后被先皇宠幸得了这么位皇子。
但一直在后宫无位无份,就连自己的儿子都是由皇后抚养长大的。
因为生母出身寒微,所以端王景匀根本没有夺帝位的能耐,尽管很早就封了亲王,但一直没什么实权。
好在先皇殡天以后,圣上心慈,便允了他带着生母出宫立府独住。
这位薛老太君可能是早年间受了些苦,所以得了自由以后生活极其讲究。
其他的倒还正常,独独是这吃上,偏就喜欢个新鲜精致。
今年又是她八十寿辰,端王自然要满足她爱吃的这么一个爱好。
府上的十几个厨子已经做不出老太太喜欢的新花样了。
端王便遣了自己的宝贝儿子景淮生出来,在京城的各大酒楼试菜。
为的就是在寿宴之前,寻一个手艺能耐都别具一格的大厨。
天香楼已经是景淮生试的第三家了,之前的几家酒楼的菜式都太普通,实在没什么精巧的地方。
景淮生并不是个好吃的,面对一桌子的珍馐实在有些难以下咽。
他尝了一口天香楼的招牌焦溜丸子。
滑腻的丸子入口,外面包着的芡汁带着一股鲜香,咬一口,素丸子汁水横流。
景淮生吃了一个便撂了筷子,天香楼的许老板赶忙小心翼翼地询问:“世子爷,是不合您口味吗?”
堂堂端王爷家的世子,京城谁敢对他不敬。
许老板也想着今日要能把这位爷伺候好了,赶明儿立个牌子出去说自家是京城第一也没人敢反驳。
只见面前少年俊朗的眉毛蹙成一团,淡淡道:“这道菜就算了,再给我试试别的。”
这焦溜丸子不是不好吃,只是在景淮生看来,太普通了些。
不怪那位爱吃焦溜丸子的吴太医临死之前换了口味,喜欢上了尹湉湉做的冷淘。
想起尹湉湉,景淮生的心里就又悸动起来,在他心里,长这么大吃的最好吃的一餐莫过于街边那碗冷淘。
不知是不是爱屋及乌的心思影响了他的判断。
景淮生坐在天香楼二楼的窗口,他无意间往外瞄了一眼。
突然,一个身穿红衣,扎着两条长辫子的少女从人群里一闪而过。
他觉得自己是眼花了,尹湉湉应该在顺天府的大牢里,怎么会在集市上出现。
正想着,底下的少女无意间一回身,一张稚气又明媚的笑脸映入景淮生的眼帘。
她正在和街边卖山楂果的小贩讨价还价,她一手拣着摊子上的山楂果,一手朝小贩比了个五。
好像在说,这么多,五钱行不行。
景淮生只觉得心里的小人欢腾跳跃起来,他原不是个没规矩的人,可在那一刻他竟什么都忘了。
他从天香楼的窗口探出半个身子,完全不顾身后下人的惊叫。
集市上人潮涌动,他的眼里却仿佛只有那一个红衣的少女。
那样鲜活灵动,与她相比,其他那些人仿佛灰白色的,丝毫不能入他的眼。
“尹姑娘,尹姑娘,我在这儿!”他遥遥的朝着尹湉湉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