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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羞羞死!老夫老妻的,丢人呐。
    顾昀回到家,也依旧是皇帝般的待遇,至少在等放榜之前这段时间来说。
    家里人问他诗赋策论写得如何,墨义帖经默得如何,都忐忑不已,悬着一颗心脏等成绩。唯独这个当事人,考前考后都淡定如老狗,陆雨昭实在看不出来他发挥得怎么样。
    应该不会太差吧?能顺利进入殿试吧?这逆天的心态。
    “夫人的心态比我更好,连问都不问。”顾昀揶揄。
    “……”陆雨昭默了默,好像也是。
    “哎不管,考都考完了,春闱什么的全部给我抛之脑后!我答应你的,考完请你会仙楼吃酒,去不去?”
    “去。”顾昀扬眉,“夫人请客,天大的好事,怎么不去?”
    二人说走就走。
    到了会仙楼,正巧碰见前来巡店的文是兮。
    “哟,稀客,咱们会仙楼,委实很久没有见到顾二郎君了呢?”文是兮打趣。
    “是啊,不是在国子监,就是在贡院里闷着呢。终于放出来了,要我请他吃酒。”陆雨昭笑眯眯道。
    “春闱一毕,顾二郎君便跑出来吃酒了,看起来胸有成竹啊。”文是兮叫来一个跑堂,“去,开个包厢。”
    一路聊着,进了包厢,文是兮又讲了几句准备离去。
    “好了,你们吃好喝好,尽情享受,便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陆雨昭:“你用午食了吗?不妨坐下一起吃。”
    文是兮:“未曾呢。”
    陆雨昭毫不介意,“来来来,坐下一起吃嘛,边聊边吃。”
    文是兮看顾昀,顾昀耸肩,“我蹭饭,没意见。”
    陆雨昭嘿嘿笑,拍着他的肩称兄道弟,“顾兄不是要吃干锅吗?点一道干锅鸡杂,一道干锅兔,温两壶酒,岂不美哉?”
    文是兮:“会点,这两道猛烈下酒菜,可是近来酒鬼们的最爱。”
    点了菜,先上来玉胥酒。没多时,顾昀便看到跑堂的端上来两个小炉,放在了桌上。
    他指了指小炉子,还没发问,又走进来两个跑堂的,一个点火,一个上锅。
    呛辣的香气猛烈飘来,席卷呼吸,使他的注意力全被这两锅子菜吸引住了。让人忍不住往锅子里瞧,装的是什么又辣又香的东西。
    “这一锅子里是兔肉,干锅兔。这一锅子是干锅鸡杂。”陆雨昭指着锅子给顾昀介绍。
    文是兮说:“玉胥性温,咱们的先倒上酒,等会儿可解辣用。”
    顾昀默了默,有一种自己上了贼船的错觉。
    “提前声明,我不大会吃辣……”
    “我知道,我知道的。”陆雨昭撺掇他,“试试,试试嘛。”
    “好。”顾昀捏起筷子。
    他的目光先落在干锅鸡杂上,“这个……鸡的下水内脏?”
    陆雨昭也不继续勉强他,“倘若你吃不来下水,这道便算了。”
    “试试。”顾昀下筷。
    他不排斥,只是不会特意去吃下水。毕竟这油润红彤的一锅,香气逼人,色泽同样诱人。
    鸡杂锅子里大都为鸡心、鸡肝、鸡胗等这些大混杂,放一起猛火煸炒。葱姜蒜爆香,添少许白糖,下豆瓣酱花椒炒干。再洒一把香芹和葱花,红中点翠,装盘也漂亮。
    这时没辣椒,以茱萸酱替代,不然味道更辣更地道。
    顾昀小心翼翼咀嚼着,“居然……爽脆得很。”
    他也分不出是鸡心鸡肝还是鸡胗,但凡锅子里的鸡杂,全都脆口弹牙。不老不柴,又不至于咬不动,火候讲究得非常好。
    “颇有些嚼头,下酒正好。”顾昀忍不住又吃了筷。
    “也下饭的,浇一勺红油,呼噜噜下肚,爽得不行!”
    这可不是陆雨昭自吹自擂,她家的干锅鸡杂偏酸辣口,鲜香爽辣,开胃可口。一楼大堂里可不少附近的工人,两个人单点一锅干锅鸡杂,两碗饭,呼噜呼噜吃得不要太香。
    陆雨昭又讲,“相比之下,干锅兔的辣意更直白更猛。”
    顾昀默默端起酒杯喝了口酒,清口之余,观摩另一道干锅——嗯干锅兔,顾名思义里面是兔肉?
    时人吃兔,兔肉料理如数家珍,譬如之前吃过的葱泼兔。所以吃干锅兔这一菜品,都城的食客自然而然就接受了。
    顾昀就是其中之一,鸡杂尚且令他心有犹然呢。兔肉又不是没吃过,便没了什么心理建设,径自去夹干锅兔。
    尝了尝,和鸡杂的做法有所不同,明显干煸呛辣的香气更为浓郁。
    兔肉香酥干辣,应当炒之前下油锅炸过,初嚼焦脆,再品之下,肉质非常的鲜嫩。面上撒了一把芝麻,愈发突然兔肉的麻辣鲜香。
    更麻,更辣,更香,更刺激,这对食客老饕们,无疑是一道务必要攻略下来的挑战。
    “干锅兔里的配菜也不容小觑。”陆雨昭说。
    配菜是藕片,色泽油亮,十分入味。兔肉干,莲藕软糯,咬一口藕断丝连,丝丝都裹着鲜辣,缠绵你的舌尖。
    顾昀尝罢,称赞不绝,“藕在其锅,竟毫不逊色呢。”
    陆雨昭:“那当然!”
    要是有土豆,配菜放土豆也是绝佳上选!
    就着两道干锅,喝了不少玉胥。酒足饭饱,陆雨昭摸着肚子开始放空。
    “倘若顾二郎君高中之后,你们还会在汴梁吗?”文是兮随口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