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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店内的生意也并非红火,可谓是惨淡,问店老板是否知道贺大,他板着个脸始终搭理人。
    此后,春成也无暇得知了。他该踏上归程,回汴京交差了。
    如今贺大身处何处?还在杭州谋事吗?之后他来杭州也再没见过贺大,毫无音讯。
    春成瞧顾昀一筹莫展,有孕的陆娘子近来的确辛苦,便同顾昀说了,或许可以在杭州城里找一找一个叫贺大的人。
    春成还想着,死马当活马医,总归是个希望,能帮上忙更好。毕竟时间久远,两年有余,万事皆有变数,在偌大的苏杭地区寻人无疑于大海捞针。
    谁料……
    “春成?!”浑厚粗粝的嗓音喊住他。
    春成转头,就在顾家偏厅内,看见了两年没见的贺大。他左手拎着羊蹄,右咯吱窝里搂着一簸箕的蕈子菌菇。
    “贺大,你怎会在这里?”春成惊愕。
    “天啦,我瞅你半天了,居然真的是你。”贺大感叹,“你也在顾家当差吗?真是……好久不见了。”
    “不是,你在顾家当差?”春成逐渐冷静。
    贺大:“对啊。”
    春成:“多久了?”
    贺大讪笑,“昨日才来的呢。”
    不知不觉走到了顾家厨房。
    贺大放下东西,洗手,上粘板,拿菜刀,开始备菜。
    “来顾家当厨子的,专门给陆娘子做菜,是吧?”春成慢慢明了,笑了。
    “你怎么知道?!”贺大讶然。
    “哇啊,又要喝药啊?”陆雨昭皱成苦瓜脸。
    她警惕且抗拒地看着岁微端来一碗中药,黑不溜秋的汤水,苦得发麻的气味。
    “娘子,不苦的,真的。”岁微表情诚挚。
    “真的吗?我不信。”陆雨昭如临大敌。
    “我来吧。”顾昀端走岁微手中的碗,舀了一勺尝尝,“嗯,不苦,喝一点。”
    把我当小孩哄吗?陆雨昭面露嫌弃。
    “我……可以不喝吗?”她央求道。
    “不喝没有风酱肉吃。”顾昀把瓷勺递到陆雨昭嘴边,云淡风轻地说。
    “过分!”陆雨昭瞪她,开口的同时被人趁机喂了一口药。
    陆雨昭含糊着声儿悲愤嘀咕,“偷袭!”
    门外传来通报,贺大做好了午食,送过来了。
    “瞧,谁来了。娘子好好喝完哦!”岁微捂嘴笑。
    贺大和春成挎着食盒走进屋子时,瞧见的并是这样一副情形——
    知州府堂堂的官老爷,伏着身子坐在床沿,一口一口亲手给她的娘子喂药。
    贺大呆怔在那儿,还是春成催促他放下食盒,他方才反应过来。
    春成上前问候陆雨昭,“陆娘子好些了吗?今日气色不错。”
    “好多啦,也没什么啦。”陆雨昭笑应。
    “我喝完啦,喝完啦,我想吃肉呜呜呜……”喝完药,她皱眉吐舌。
    顾昀起身,亲自打开了食盒。一碟切好的风酱肉,一盅羊蹄炖笋,一碟炒鸡蕈,配熬得正好的青菜小粥。
    他点了点头,“不错。”
    岁微在床上支了小桌,菜都端到陆雨昭眼前,“贺大的确有一手哩,掌勺后娘子胃口好多了。”
    瞧着色泽红亮的风酱肉,刚蒸好,还冒着热气,陆雨昭笑弯了眼。
    “风酱肉多腌制一些,挂厨房檐头。日后不备之需,我还能一起炒蒜苗吃!”
    “好的,娘子。”贺大忙不迭点头,这位娘子说到吃的就可精神了。
    “春成找我是有何事?”端着粥碗的陆雨昭随口问。
    “来瞧瞧娘子,也没事。”春成将和贺大的相遇当趣闻同她说了。
    “这么巧啊,贺大的手艺真好啊。”
    陆雨昭咬一口风酱肉,咸鲜下饭,独特的烟熏香气,就粥正好。
    羊蹄炖笋,绝好搭配。笋子脆嫩,羊蹄儿筋道肉酥烂,汤头浓稠鲜美。趁热喝,胃里暖乎乎的。
    炒鸡蕈,料酒和酱油作料,鸡肉和蕈子下锅煸炒。鸡块黄澄澄的,细嫩香嫩,蕈子提鲜进补,入口嫩滑。
    贺大忙道:“哪里的事,家常小菜,献丑了。要不阿郎遣人找上我,我还在台州的破渔村里捕鱼呢。”
    陆雨昭讶然,“是吗?你台州人,竟会做如此地道的川食。”
    “不是,我出生巴蜀,是眉州人。”贺大道。
    “慢慢吃,不舒服了叫我。”顾昀从床沿起身,淡声打断,“春成,随我去书房一趟。”
    春成见状,“就不打搅娘子用餐了。”拉着贺大识相离开。
    “不用讲多余的话。”离开内室,顾昀讲。
    “阿郎厉害,竟能从台州把贺大找来。”春成感叹,行事迅猛,简直可怖。
    更厉害的是,据他所知,起初陆娘子对风酱肉只是随口一提,而顾知州费尽心思也要给她网罗来。
    顾昀走后,贺大摸不着头脑。
    “不是要你去书房吗?”
    春成:“没听明白吗?只是要你不要讲多余的话而已。”
    贺大:“为什么?我说什么了。”
    春成笑:“你怎么跑台州去了。”
    “嗨,还不是杭州那川饭店亲戚不认我,我在此地没人脉,左打零工右跑腿的,食不饱腹,杯水车薪。听说台州捕鱼赚得多,我就稀里糊涂去了,钱是多,就是体力活,累人,领头还不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