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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再抬眸,那个人已经无影无踪了。
正好弦月买了冰糖葫芦回来,有两串,年年一串,时语冰一串。
三人又携手往前走。
时年年吃着冰糖葫芦,很快就将方才所见抛诸脑后。其实他不怎么爱吃甜食,他只是喜欢这种有爹娘相伴的感觉。
路过极乐坊时,时语冰悄悄侧眸看了一眼。哪里还有什么极乐坊,那座高楼如今成了一座客似云来的酒楼。
街尾有烟火,这可比洛阳的烟火精彩多了,时语冰抱起年年,“看了烟火就回家吧。”
“好”年年也已经心满意足。
“我来抱他。”弦月从时语冰手里接过年年。
六岁的年年可不轻,倘若抱着他看完一整场,手臂怕要遭殃。
“你先抱,一会儿换我抱。”时语冰道,天下第一琴师的手可不能出什么差错。
三人皆容貌出众,举止文雅,沿途过来吸引了不少游人的目光。
弦月坚持抱着年年看完烟火,结束后人群四散,灯市也已经进入尾声。
“要不要多配几副药?”弦月问道,“一路上走水路,若有事耽搁药就不够了。”
街尾的药铺正开着。
“好、”
马车就在不远处等着他们,抓完药]到客栈,明日就永远离开皇城了。
“你先抓药,我想回一趟极乐坊。”时语冰临时改变主意,折返回去。
她当年走得匆忙,不知皇帝有没有为难柔娘她们,也不知柔娘去了何处,若就这么走了,她将抱憾终生。
她回到那间名叫天醉阁的酒楼询问。
伙计并不知道,将掌柜请了出来。
酒楼掌柜是个女掌柜,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这家店当时是被官府查封的,我接手时没见过店主,也不知道原先那些人去了何处。”
这是时语冰最怕听到的话。牵扯到官府那必定与萧叙有关。
掌柜再也没有别的线索,时语冰放弃打听。柔娘或许已经离开皇城回江南了,或许被关进了牢房,或许已经去世。
若要知道柔娘的行踪,只能去问老狐狸,可她绝对不会冒这个险。
天上惊雷阵阵,将要降雨。时语冰在店门口驻足片刻,动身往街尾走去。
她得离开皇城,明日一早就离开。
啊——
下一瞬她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力道猛得拽入昏暗的巷子里。瞬间天旋地转,后背重重撞到砖墙上。
等她仰起头看清对面的人,一瞬间,天崩地裂也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紧紧握着她细腕的手寒凉如冰,他身着一袭暗白色长袍,比起诧异,男人脸上更多的是震怒。
是他。
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荒诞的巧合?
偏偏在今夜,她临行前一晚,偏偏在朱雀大街,偏偏是这里,她见到了此生都不想再见的人。
不知该作何反应,她颤抖望着那双牢牢锁定她的褐瞳怒眸,一阵寒意沿着脊柱爬上来,所有的感觉交织在一道,成了无形的手牢牢紧握心脏,令她几近昏厥。
“时语冰”
如鬼魅般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此刻她的脸色比重伤在身的男人更苍白。
五年前她狼狈离开,从此这个男人成了她的梦魇,时语冰永远都忘不了在皇宫的最后一个夜晚,紫宸殿火光冲天,巧兮抱着年年躲避侍卫的追杀,正是眼前的男人要烧死韦如是和她的孩子。
此刻就站在她面前,明明他罪恶滔天,偏偏时语冰成了更恐惧的那个人,唇瓣微启,失语般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润眸含泪,几近窒息。
早在一个时辰之前,萧叙看着他们从马车上下来,她和弦月,牵着那个孩子。
他屏退了左右,像一道孤魂一般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她低眉浅笑,看着她和弦月亲密说话,看着她将那个孩子抱在怀里,而后又被弦月接了过去,他们一道看了烟火,恍若寻常的一家三口。
原来如此,原来她离开的这几年是和弦月在一起。她不出面,只让弦月带着孩子进宫,骗得他命太医为他们的孩子整治,他甚至还和那个孩子说过话,抱过他,她和弦月的孩子。
熊熊烈火在他双眸之中燃烧,这个真相令他在怒海之中翻涌,极力扼制心中杀欲。
“陛下”时语冰将自己从惊天骇浪之中拯救回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她消失了五年,和别的男人生养孩子,还将这个孩子带到他面前,若非他起了疑心,他大概永远都见不到她,永远无法知道真相。这个女人竟然还能好整以暇地跟他说好久不见。
她在愚弄君王,这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骄傲如他,怎么能忍受这种屈辱。
“你成亲了?”萧叙一字一句质问道,声音如钝铁。
她梳着妇人的发髻,倘若说没有,那更是欺君之罪。
时语冰螓首微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