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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牢里!”
司律不置可否,他注视时语冰,“奴才以为,陛下正盛怒,娘娘越为弦月公子求情,于他而言越是不利。陛下说过若娘娘三日之内不走,他便杀了弦月。娘娘不如顺从陛下,等过了几年,陛下怒气消了,自会放了弦月公子。”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司律比他们任何人都清醒,他的话自然也是最中肯的。
“还有一事,奴才曾问过张御医,他说那个孩子身上的寒症定是遗传。请问娘娘,他身上究竟有没有流着皇室的血液?”
这个说法耐人寻味,时语冰顿时毛骨悚然。
“没有,倘若他是皇子,我大可堂而皇之地带着他出现在陛下面前,可他不是。”
司律起身告辞,“请娘娘三日之内离开皇城。这已经是陛下最大的恩典。”
时语冰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皇帝如今相信年年是她和弦月的孩子,可是等他回过神来会不会再起疑心?
司律说得不错,以皇帝的性格,她越是求情,弦月的日子就越难过。老狐狸本就欣赏弦月,不会真要了他的命。
她在房中静坐了一夜,决定至少先将年年带回洛阳。次日清晨收拾行李,带着年年去码头,坐船回洛阳。
她要在皇帝回过神来之前离开!
“娘,爹爹真的没事了么?”
“他要先回金陵一趟,才能来洛阳与我们团聚。”
这几日气温骤降,郊外河边寒风瑟瑟。
“娘,我有点冷。”
“船马上就来了。”时语冰拿着行李,心中万分纠结。
“很冷。”年年又咕哝了声。
时语冰牵起年年都手,才发现他的手冷得像冰,脸色也不对。
想起自己昨日一直担心弦月,没有给年年煎药。难道寒症发作了?!
“娘——”年年突然靠到她身上,“我头晕”
时语冰立即抱起年年,他无力地伏到她肩上,再叫唤他,已经没有了回应。
码头附近没有医馆,送她的马车还没走远,时语冰立即折返皇城,去医馆找大夫。
大夫说没见过这病。
“这是寒症,大夫!”
“这么厉害的寒症,在下并未见过。”
接连找了三家医馆,都没有人能治,喝了药也无济于事,年年到了昏迷不醒的地步。
只能去宫里再找张御医医治。
天色渐晚,时语冰将年年放在医馆,自己独自在宫门前一直等,皇帝身边的几个内侍她都认识,司律和司理会轮值,她一定能等到其中一个出宫。
然而等天色完全暗下,宫门马上就要下钥,也不见任何一个从前熟悉的宫人。
一直到有一队身披铠甲,骑着马的侍卫从宫门口出来。
“司徒意!”
时语冰认出为首之人正是御前侍卫司徒意!
司徒意拉住缰绳,回眸看过去,险些从马上摔落下来。他这几年一直奉命找她,就在昨日,皇帝将他召回,他从司律那知道了来龙去脉。
“贤妃娘娘!”
司徒意时语冰说她急于求见皇帝,义不容辞折返皇宫,向皇帝禀告了此事。
“她怎么还没走?”萧叙正在用膳,张太医就在偏殿,“寒症死不了人,你派人送她回洛阳,朕不想看到她。”
皇帝身边的司律向司徒意使了眼色,叫他快离开。
司徒意跪在地上,“奴才不明白,为何找了五年的人,如今终于出现,陛下又不想看到她了。”
皇帝放下筷箸,“你去告诉她,皇宫不是她肆意进出之地,这次进了皇宫,想要出去,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时语冰一直等在宫门口,看着宫门下钥,她满心绝望。
终于等到司徒意再次出现,他将皇帝的话原原本本带给时语冰。
年年还在医馆昏迷不醒,她顾不了那么多,回去抱起年年就进了皇宫。
她被安置在从前的寝殿琴瑟殿。张御医过来施针,又喂了汤药,年年的病情才渐渐有所转好。
深夜她环顾四周,琴瑟殿里一切如故,富丽堂皇,一尘不染。
除了内室的梳妆台,几个妆奁匣子敞开着,里头装着的珠宝凌乱四散。记得当年紫宸殿大火,她逃出皇宫之前打开了这几只匣子,匆忙从中抓了些珠宝。
这寝殿里维持着她离开的模样,应该是皇帝的意思,安排她和年年住在琴瑟殿,也是皇帝的意思。
是他对她的讽刺。
脚步声自背后响起,时语冰猛然回转过身,见到来人,她慌忙屈膝跪到地上。
韦如是身着绛紫色华服,浓妆艳饰,神态比从前更加高傲。
“参见贵妃娘娘。”
“本宫听闻,有一个长得神似当年贤妃的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进宫。”
韦如是的随从径直走向内室,时语冰见状起身,却被韦如是拉扯住,“果然是你,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