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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浅到了凤凰住处时,对方刚换上王袍,头发尚未束起。
江浅主动接过了旁边小妖拿着的簪子,走上前亲手替凤凰妖尊梳好头发,别上发簪。
凤凰今日一袭火红王袍,看着比平日更为威严。江浅大概是做贼心虚,在他面前就像个做了坏事怕被发现的孩子,总不由心生忐忑。
凤凰妖尊目光落在江浅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开口道:“你这么穿很好看。”
江浅抬眼看向对方,见对方眼底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知道凤凰妖尊的气算是彻底消了。
“你身上的妖气还有异动吗?”路上凤凰妖尊朝江浅问道。
江浅开口道:“没再出现过,或许是消失了。”
凤凰妖尊闻言眸色一动,心情似乎更好了些。
两妖一同进了大殿,众妖都起身相迎。
凤凰妖尊带着江浅走到上首,这才示意众妖不必多礼。
因为江浅是与凤凰妖尊一起进来的,众妖便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他们中的许多妖此前还没见过江浅,今日一见便知道他定是传闻中颇得凤凰妖尊宠爱的那只孔雀了。
据说这孔雀幼时便跟在凤凰妖尊身边,凤凰妖尊算是将他当成弟弟一般养大的。不过对于两人的关系,外界一直有许多传闻,说什么的都有。至于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就不得而知了。
凤凰妖尊落座后,目光在厅中一扫,当即怔了一下。
在兽族的席位中,坐着一个一袭黑袍的英俊青年,竟是郁辞舟。
凤凰妖尊眸光带着冷意与郁辞舟对视,对方竟也丝毫不惧,坦然地看着他。
江浅顺着凤凰妖尊的视线看去,也看到了对方。
不久前还重伤濒死的郁辞舟,竟当真来了广陵大泽,而且就坐在距离江浅几步之外的地方。
江浅很是意外,没想到郁辞舟竟恢复得这么快。
凤凰妖尊过了良久才收回目光。
江浅坐在他旁边,感觉他进来之前的好心情,这会儿半点也不剩了。
“大家随意便是,不必拘礼。”凤凰妖尊开口,语气带着威压。
众妖纷纷应声,厅内气氛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凤凰妖尊向来不爱说废话,哪怕是这种场合也绝不多说一个字,仿佛众妖来赴宴并非是为了庆祝他出关,只是来吃个饭而已。至于人家吃得高兴不高兴,他是完全不关心的。
白鹤早就习惯了,主动开口承担起了调节气氛的责任。
可惜众妖各怀心事,都不是很给面子,白鹤后来便也放弃了。
这宴会说是庆祝凤凰妖尊出关,但实际上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目的,那就是让众妖都来感受一下凤凰妖尊出关后妖力的进境,从而对整个妖族起到威慑的作用。众妖觉察凤凰妖力更胜从前,自然该老实的便会老实许多。
这几乎已经成了一种惯例,每次凤凰出关,白鹤都会张罗这么一个宴会。
反正只要凤凰往那里一坐,威压自然而然就释放出来了,众妖自然无不臣服。
他这招简单粗暴,却有用。
比如一直暗戳戳想要造反的猛禽,被凤凰震慑过之后便开始心虚不已。回去之后估计他们一时半会是不敢再造次了,真想再有动作,少不得要掂量掂量自己。
但这造反一事可以缓缓,另一件事情他们却不想再藏着掖着了。
黑雕他们上回在京城吃了瘪,如今总算见到了凤凰妖尊,还是当着兽族和水族的面,他少不得要讨个说法。
黑雕正思忖着该如何开口之时,却闻一旁水族的青鱼开口道:“江护法与妖使大人是有过节吗?我见你们一直盯着彼此,怎得一句话都不说?”
他此言一出,众妖当即将目光看向郁辞舟和江浅。江浅十分尴尬,他还以为自己偷瞄郁辞舟时很隐蔽,没想到竟被青鱼抓了个正着,还当众戳穿了。
郁辞舟淡淡一笑没有接茬,那态度倒是从容。
黑雕趁机开口道:“江护法和妖使大人怎么可能有过节,毕竟江护法连凤羽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赠予妖使大人,可见对妖使大人应该是极为重视的。”
他此言一出,众人不约而同露出了讶然神色。
只因他们都知道,凤羽乃禽族极为重要的信物,江浅竟会将他交给郁辞舟!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另一个水族的妖开口道。
“误会?”黑雕开口道:“上一次妖使大人可是当着江护法的面拿出凤羽对我等发号施令,这里能有什么误会?”他说罢看向江浅,目光带着几分质问。
江浅没想到黑雕竟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情,被他气得够呛。
那凤羽不是他给郁辞舟的,他倒是不怕。
可黑雕这么一开口,便等于在众妖面前公然说破了他在京城时曾与郁辞舟在一处。若是这话题再持续下去,江浅只怕过不了多久便要扯到魅魔一事,届时他和郁辞舟那些事还能瞒得住?
中魅毒这样的事情,对江浅来说算是奇耻大辱,这黑雕分明就是故意想针对他。
更棘手的事情是,凤凰妖尊闻言便看向了江浅,那目光竟也带着几分质疑。
若是换了旁人江浅还可以视而不见,凤凰若逼问他,他可就躲不过了。私下他还能装装哑巴,在众妖面前他却是万万不会忤逆凤凰妖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