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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平安巷。
江浅上一次离开时,郁辞舟家中那颗灵树被他劈掉了一半,如今却已经完好如初了。
“陆骋帮忙接好的。”郁辞舟见江浅看向那颗灵树,便开口道。
院中的那只兔子原本正蹲在灵树旁啃树叶,见到江浅之后便朝他身边蹦了几步,目光一直朝他身后看。
郁辞舟开口道:“他在找小八哥。”
江浅闻言一怔,没想到这只兔子还挺有灵性。
小八哥去送狼妖了,这会儿尚未回来。
郁辞舟一直忍不住看江浅,想开口问他几句什么,又有些不敢。
他一时拿不准江浅的心思,生怕自己稍有不慎又把江浅惹毛了。
江浅这性子太别扭,真要生起气来不解毒了,那可就麻烦了。
念及此,郁辞舟决定自己要静观其变,先看看江浅到底是什么打算。
“累吗?”江浅看向郁辞舟,开口问道。
郁辞舟这辈子都没被江浅这么关怀过,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生怕下一刻江浅就会化出羽刃捅他,勉强一笑,答道:“有点。”
江浅扶着郁辞舟躺在灵树下那躺椅上,伸手搭在郁辞舟身上,释放妖力为郁辞舟疗伤。
郁辞舟受宠若惊地看着江浅,抬了抬手想去触碰江浅,却又缩了回来。
“那个……你……”片刻后见郁辞舟面色稍稍好转了些,江浅才收回手。
他没好意思看郁辞舟的眼睛,反倒将目光落在了郁辞舟修长白皙的手指上。
郁辞舟的手骨节分明,比江浅的手稍稍大一些。
江浅对这只手唯一的印象就是,挺灵巧,尤其在那三天三夜中,郁辞舟这手可真是没闲着。
“怎么?”郁辞舟小心翼翼问道。
“没什么。”江浅目光从郁辞舟的手上移开,落在了自己手上。
江浅斟酌半晌,好几次想开口朝郁辞舟说,让对方为他解毒,却又迟迟没说出口。他别扭了好半天,直到郁辞舟都等得快睡着了,也没憋出半个字。
江浅这辈子就没跟谁亲近过,唯一的一次就是上次郁辞舟帮他解毒。
他被许多妖族求过偶,可实际在感情一事上却毫无经验。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找郁辞舟帮忙解毒只是为了活命,与旁的妖之间那种亲近并不一样。换句话说,人家那都是身心交融的关系,他和郁辞舟这顶多算是一种交易。
既然是交易,按理说他只要开口和郁辞舟直接谈条件便是。
可江浅却有些做不出来,他是个有良心的妖,他觉得这太冷漠了。
郁辞舟将来可是要被他那个的,他作为一个居上的妖,不能完全不顾忌郁辞舟的感受,否则他和那些普且自只顾发泄自己欲/望的猛禽有何区别?
上次郁辞舟做得就很差,不仅不顾忌他的感受,还在事后跑得不见踪影,气得江浅恨不得将他弄死。如今这位置落到了江浅头上,江浅觉得自己少说也得做得比郁辞舟像样一点。
而且他向来不爱欠别人人情,只有让郁辞舟心甘情愿,双方都满意了,这事才能算是彼此不亏欠。否则事后郁辞舟若是死缠烂打要找他讨公道,江浅还得花心思补偿,届时想抽身都难。
江浅越想越觉得事情复杂,不由叹了口气。
原来居上是一件这么麻烦的事情啊……
不过他不嫌麻烦。
江浅觉得自己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
他一定可以哄得郁辞舟心甘情愿为他解毒,还能做到日后能潇洒脱身。
最好等他身上的毒彻底解了,他就和郁辞舟彻底划清界限,往后再也别见。
恩怨两清,相忘江湖。
当夜,江浅将自己为解毒所做的准备一一盘算了一番。
要送郁辞舟的东西他已经准备好了,一株万年灵草。
作为居上者该有的魅力,他也有了。
他如今不仅打扮得漂漂亮亮,还在猛禽面前英雄救美,郁辞舟应该没什么不满意的吧?
不过江浅觉得这似乎还不够。
他常听广陵大泽某些小妖抱怨,说某某妖粗暴无礼,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丝毫没有乐趣。众小妖经常背后拿这方面的事情取笑那些居上的妖,若是有哪个妖做得好,便会成为被吹捧的对象,引得其他小妖羡慕不已。
江浅从前对这些事情从来都是不以为然,但如今却觉得,或许他可以稍稍做点准备。
毕竟郁辞舟为他解毒也不是一回两回,说不定要好多回。
若是不让郁辞舟尝到甜头,将来只怕他会不情愿。
念及此,江浅第二日一早便去了一趟上次遇到状元郎和狐妖的那条街。
江浅在那条街上来回走了几趟,最后很慎重的选了一家男风馆。
不过那男风馆里香粉味儿太重,江浅刚一进门便被熏得退了出来。
几个小相公见他一身华服,又生得俊美,便忍不住上前主动招呼他。
江浅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禽族求偶都是先送东西示好,再朝对方展示自己,可从来没有这么一上来就扑的规矩。江浅被他们吓得连连后退,惹得几个小相公越发起了逗弄的心思,不依不饶地上前拉扯他。
“放肆!”江浅无奈释放出威压。
可惜眼前这几个都是人族,压根感受不到他那威压,反倒被他那副面红耳赤的样子逗得开心,一个个作势就要朝他怀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