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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燕不想告诉他是最后一班,握了拳想下床被他拦住:“来得及就补,你可以相信我弟的技术。”
“我不是不相信,我只是……”她想起几年前的补牙经历,那混着水声的钻孔声,以及由牙根蔓延的酸麻仿佛能打散和抽掉全身的力气。
那时她就想,她再也不要有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体验,可是,她在零食和美味面前又往往丧失自制力,以致如今重蹈覆辙。
“蒋攸宁……”她已然忘记他也是习惯性掌握主导权的医生,而他,也果然用冷静的口吻制止她的逃避,“这不能拖,早受苦才能免受苦。”
但或许是眼前人的脆弱太过明显,他忍不住安抚她:“不要怕,我就在旁边陪你。”
“……”于燕放弃,“那说好了,你只准在旁边,不准过来。”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她才不要他看见她张着血盆大口,被三用枪滋得满嘴是水还一直啊啊啊的样子。
蒋攸宁还要再说,蒋攸文却假模假样地走近:“请问可以开始了吗?”
“开始吧。”于燕两眼一闭,视死如归地躺了下去。
第28章 细雨
于燕在治疗椅上躺了两个小时,听到最多的三个字就是“嘴张大”。她不是故意不配合,但嘴已经累到麻木,不自觉就要闭上,蒋攸文看她生无可恋的表情,有点想笑,但职业习惯让他换成一种温柔的安慰:“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好了。”
痛苦的时间会变得格外漫长,于燕双手交握放在身前,默默地抠着掌心。她想信任这位专业的医生,也想尽量转移注意力,可是脑子是混乱的,只能拼凑出部分零碎的片段。她睁开眼,视线定格在某一处,想起上次补牙时那个女医生给她讲的笑话、公司组织的体检、她下星期的工作安排。她闭上眼,想起还在医院的陈越、刚才那顿色香味俱全的晚饭,以及……请她吃饭的蒋攸宁。
蒋攸宁。
她默念这个名字,心想他是不守信用的。明明答应陪她,但她第一个牙洞里的腐质还没去除完,他就急匆匆地要走。
当时她正被金属工具挖得一阵酸疼,表情相当狰狞,而他正好走过来,叫了他弟弟的名字,然后说要回医院一趟,也没等别人反应就快步下了楼。
过了几秒,给她补牙的蒋医生忽然追了出去:“哥!你开我的车走吧,待会儿可能要下雨。”
她没听见楼下人的回答,只听见这位蒋医生坐回来吐槽了一句:“每次都这样,跟救火似的,不知道晚上睡不睡得踏实。”
莫名地,她几乎立刻想起了她待在医院病房的那晚:并不安静的走廊、彻夜明亮的灯光、以及忙碌而保持警惕的医护人员。
她忽然开始担心起来,尽管她也不知道她的担心有什么用,但或许……不,不是或许,是一定会顺利解决,平安无虞。
“好了。”蒋攸文打断她的走神,把咬合纸塞进她嘴里,“咬几下,前后左右。”
她配合,蒋攸文抽出来看了眼,再给她做调整,重复几次,他直了直腰:“完美。”
于燕如释重负,正要活动筋骨起身,听见他说:“诶,还没结束,要帮你把黑点剔掉。”
她装了半嘴的水,没敢动,直愣愣地看着他。他被她逗笑了:“那行,你先漱漱口,我也休息会儿。”
于燕点头,去完水池边又坐回,一边给嘴巴放松一边打量这间诊室。蒋攸文重新进来就见她一副好奇的样子,事实上,他对她比她对这里的环境更好奇:“冒昧问下,你和我哥是怎么认识的?”
“……工作吧。”她避开那些意外和巧合,“我去医院采访戴焕中教授,他是戴教授的学生,一来二去接触就多了。”
“哦。你是记者?”
于燕点头,也问:“你们是亲兄弟吗?”
“不像?”
“不太像。”
“他像我爸,我像我妈。”蒋攸文笑,从旁边的桌子上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于燕接了,看清上面的名字和简介,也从包里拿了自己的作为交换。
蒋攸文意外:“风相杂志?”
“听说过吗?”
“何止听说,我们诊所常年订阅。”他指了指旁边的报刊架,“你看,那不就是。”
于燕看着那本四月刊,封面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