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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树一下就想到了周天嘴巴上的口红,他脸色不太好,很快又想到周天那半句她和张孝晨有事,有什么事?这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
他一阵心烦意乱,周天那么聪明的女孩子,应该不会去做不该做的事,可谁知道呢?她总是对钱表现的非常有兴趣。
梁嘉树忽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周天。
难怪,她从张孝晨的车上下来,他觉得眼前有层迷障,云里雾里的,他从没想过,如果周天是一个和想象中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的人,那会怎样?
很自然的,他联想起第一次在东巷见到她吸烟的那一幕,而她,经常和一个辍学的看起来混社会的男生在一起。
她确实跟一般意义上的好学生不一样。
和窗外一样,梁嘉树觉得自己心里也正在下一场雨,他让梁嘉林不要乱说话,但又问了她那个店在什么地方。他不会再那么蠢,把直接询问当坦荡。
他冒雨出的门,一个人进这种摄影店,看到妹妹口中的少女写真,有种懵懂的情色感。梁嘉树觉得血直往脑门上冲,这种感觉,真的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有点羞耻,又很恼火,周天是来拍这种东西吗?
拍这种赚钱?
梁嘉树羞于开口细问,浑身都热,他很快走出这家店,回过头,再次默默看了眼店名:秘密花园。
他陷入了一种非常压抑而且苦恼的境地。
他在Q.Q上联系她,不提此事,只是问她情绪有没有好点,很克制。但编辑的这行字发不出去了,周天已经把他删除了好友。
梁嘉树终于觉得面子上彻底挂不住了,他同样有自己的自尊心,他不是那种张扬奔放的人,但同样有自己的骄傲,藏的隐蔽。
他想不通,她真的这么恨自己?他知道自己做错事,但就算犯罪分子法律也会给他改正的机会,她就这么判了他死刑?
两人一直到开学都没再联系过。
小时候,总觉得暑假尤其漫长,尤其快乐,长大了,暑假跟着变味儿,补不完的课,刷不完的题,要想重新获得暑假的快乐,大家一直认为要等到高考后。
高二开学,因为分班,那感觉竟和高一兴奋的心情差不多。大家先是拼命找旧同学,数一数,算一算,到底哪几个还和自己一个班。冯天赐早知道自己依旧和李佳音一个班了,她几乎心梗,和周天吐槽个不停。
文科班少,五个班级,安排在最高一层五楼,大家很默契地认同成绩不太好的都去学了文,因此,理科班总是有隐隐的优越感。一到四层全是理科班,火箭班在四楼,冯天赐在二楼八班,很不习惯。
最开始,大家相当于来一个新班级,彼此间,确实是生疏的。周天在自我介绍时,措辞很短,很多人都认得她,而且,还买过她家的炒河粉。
当然,尽管没怎么接触过,尽管这里都是原来每个班的尖子生,可不妨碍新班级的同学也没有谁会小瞧她。相反,大家对她很好奇。
周天获得了一阵掌声,直到梁嘉树上台,底下明显骚动更大。
第一名无论丑俊,无论家庭条件怎么样,在中学时代,都永远是最耀眼的那一个。
周天低着头,手中的笔勾勾画画不停,她没有和梁嘉树对过一次目光。
梁嘉树充分领教了她的冷淡,她真的可以做到,和一个人断绝往来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他的目光几次从她身上轻轻掠过,周天都没抬头,全班只有她对他的发言无动于衷毫无兴趣。
火箭班里,大家更关心成绩和前途,对于当班干部,很多人反倒避之不及,觉得浪费时间。新班主任尹老师是教物理的,和很多附中老师一样,幽默开明,他征询了几遍看大家始终不太热情,索性说:
“既然这样,那我也懒省事好了,原来在班里当干部的全上吧,别拿班干部不当干部。周天,我记得你是市级优秀学生干部,继续当班长吧?给老师个面子?”
底下人在笑,纷纷看周天。
就这样,周天成了火箭班的班长,她发现,她一如既往地喜欢当班长,喜欢那种安排事情并把事情做好的感觉。
她把座次表拿来,按老尹要求,排值日生。
分过班后,梁嘉树在班里明显更受欢迎了,他是难题偏题粉碎机,大家刚开始问他题目还有些不好意思,怕他觉得耽误时间,很快,发现这在梁嘉树那里根本不是问题。
周天排值日时,梁嘉树还在为后排的女生讲题。
熟悉的声音压的很低,周天听到了,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后排安静下来,她转头看看,正对上梁嘉树抬起的眼睛。
她立刻转过头,原来,教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了。
周天走到讲台上,垂着眼睛找胶水。
两根修长手指蓦地伸到眼前来,拿走胶水,梁嘉树温声说:“要贴值日表是吗?”
周天一僵,她没说话,却见梁嘉树也不生气,只是走到前头刚进门的宣传栏,开始涂胶水。
她犹豫了下,还是拿着值日表过去了,梁嘉树便识相地往边上站了站。
“真的不愿意和我说话了?”男生的声音低沉动听。
周天不看他,仔细压着值日表。
“已经生气这么些天了,一点都没消气?”梁嘉树逼自己厚脸皮坚持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