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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言一下子站了起来,“师父,您来了,我没事。”
见她确实没事,启鳌坐下,开始查验她的功课。
一项项查过来后,他满意道:“嗯,有长进。看来禁足还是有好处的,可以让你全心全意,不被外物所扰。”
得了师父的表扬,珠言开心,“师父等一下,言儿给您泡茶喝。”
她自己不喝茶,但长年在屋中备着,就是为了如今日这般,师父来后可以马上喝到可口的茶饮。
没一会儿,珠言就把温热适口的茶饮端了上来。启鳌饮了一口,竟是梅春子,这茶要提前泡,时间与湿度都不好掌握,这孩子却能马上泡出正当饮的品质,可见是有心了。
想到她还在禁足中,今年的仙果该是一口没吃到,先前还答应让她多采一些做焦团糖团,差点就食言了。
“刚才进来的急,把它落在外面了。”说着启鳌一挥手,外间地上的果篮重回他手中,“拿去做焦团吧。过两天解了你的罚,自己再去摘些新鲜的生吃。”
珠言看向果篮,再看里面已经微黄的果子,这就是大师兄摘的那篮吧。果然如攀古上仙所说,每年师父都会摘一篮单给她?而今年,是因为攀古上仙自去南山摘了,所以这一篮子才没送出去?
珠言没有立即伸手取过篮子。仙尊往前递了一下:“怎么了,不是喜欢吃吗?也是奇怪,这篮果子就送不出去了吗。”
珠言表情一僵,所有的猜想都成真了,师父与攀古上仙,他们,他们在背着自己的时候、地方以自己不知道的方式相处着。
珠言觉得师父提着一篮子果子来看她很正常,那是因为师父向来对她很好,宠爱有加,可她无法想象,一向对攀古上仙、对束心宫冷脸严厉的师父,也会有主动送水果上门的情况。
“算了,反正也不是最好的了,你明天就解了禁足,自去南山摘吧。”
珠言反应了过来,一把接过了篮子,脸上堆着灿烂的笑容,语气轻快道:“只要是师父给的,就是世上最好的。两个做焦团两个做糖团,正好。等我做好了,分给师兄们吃。”
启鳌点了点头,“今日就到这儿吧,虽解了你的罚,但进阶大会开始之前,不许懈怠,不许分心,全心全意做好准备。”
“是,言儿听师父的。”
珠言送师父出去,待身影看不到了,她才转身回去。一进屋,她就把两扇门都关上了,走到桌旁,望着桌上的四个果子,阴冷着一张脸出神。
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以前以为就算自己不做什么,师父与攀古上仙也会解除道侣关系。如今看来,俩人好着呢。一个巴巴地给送果子,一个拿乔不要,如入自家后院一样地想来就来,想拿就拿,想走就走。
该死!她刚刚看得分明,师父在欲收回果子、说着送不出去这话时,脸上落寞的表情一闪而过。
第26章 启鳌果断道:“你坐就是……
珠言如木头一样在桌前呆呆地站了许久,最终离开桌子前,她眼神里布满坚决。
天黑后,珠言盘坐回软榻上,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拇指盖大小如罗盘状的东西,然后用剑波把自己的手指划破,流出来的血被她滴到了这个微小罗盘上。
珠言松手,微小如蝇的罗盘悬浮了起来,她闭目手捏莲生诀,口中默念,阵阵有词。
慢慢地,已被她血液全部浸染的罗盘变了色,红色消失,原先的金色也没了变成了焦褐色、黑色,形态也发生了改变,先是焦炭状,然后成了黑炭样儿,一点它以前的样子都看不出来了。
最后,连这点黑炭都不剩,成为粉沫,散了。
珠言睁开了眼,她喘着不匀的气,明明身未动,却像是被累到了一样。
与此同时,束心宫,弟子院内,道祈空无一人的房间,窗上本无痕迹的针眼大小的一块地方,渐渐地浮出一点红光,红光在窗户纸上描出一个形状,长圆似卵状。
待最后一笔走完,红光消失,原本白净的窗纸上,只这一点微小的地方呈现出淡黄色。由于面积过于微小,不凑近仔细辨别,肉眼是看不出异样的。
这一切都发生在入夜后,而本该躺在此屋的道祈,此时身在他师兄的榻上,已入睡。
明祖则在打座,师父让他领小师弟回来,并盯着点,这是头一夜,他自然是不敢睡,也睡不踏实,还不如打座调养内息。
夜深,明祖被异响惊动,他马上闭息,睁眼向道祈那里望去。
只见道祈双手紧抓前襟,眉头皱起,身体不安地抽动,嘴里叽哩着:“别过来,别过来。”
明祖赶忙上前,轻轻拍了拍道祈,刚要说话,就见道祈忽然动作加大,猛地睁开了双眼。他眼中全是惊惧,没看清师兄前,防备地打开了师兄的手。他喘着大气,额上都是汗,其状颇为狼狈。
明祖待他彻底清醒过来后,温声地问:“做恶梦了吗?与天道境有关?明祖,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如果你想,可以跟师兄说。”
道祈翻过身来,冲着明祖,“师兄,我没事。”
明祖也不强求,继续回去打座,刚闭上眼就听道祈小声地问:“师兄,有没有可能,我以为看到的真镜,其实是昏倒后出现的幻觉?”
道祈默了下,然后回他:“有可能。”
道祈的声音更小了:“一定是这样的,就跟刚才一样,我是在做梦。平常我也最爱做梦的,几乎每天都要做梦,师父,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