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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争吵

      白楚谕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上升到掀桌子的地步,宁老贵妃头次这么失态,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寸步不让。
    “除了你,这天下哪有人愿意让我做这个皇后,白楚谕,你亲娘都这么不喜欢我,以后我在宫里能过的快活起来?”罂粟没等白楚谕说话,便一顿冷嘲热讽。
    白楚谕只当她是因为成婚一事,心里不快活,故意过来找茬,也不生气,一副温柔而又宠溺的样子,“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只要我喜欢你便好,你在这宫里,想怎么快活,便怎么快活。”
    这话,可谓十分伤宁贵妃的脸面了,她一脸寒心的看着白楚谕,道,“皇儿,他这般对待本宫,你竟还护着她,你这心里可还有半分母后?”
    伤心失望都是真的,毕竟在宁婉看来,沈罂粟这个粗鄙女人难登大雅之堂,她着实不懂,自个儿子怎就会看上她,这世上好女人多的是,他怎么就对沈罂粟这么鬼迷心窍。
    “母后,罂粟朕是一定要娶的,以后她便是你儿媳了,你莫要再对她这么多偏见,她是个极好的女子,你只是未曾了解过她。”
    白楚谕一张嘴,宁婉更加生气了,她用手抚了抚额,被气的有些头昏脑胀,“你把这么嚣张跋扈的女子弄进宫里来,是诚心想让这后宫无安宁之日?你可知她大胆到什么程度?竟敢说她若是入了这后宫,便废了三宫六院,独宠一身,不准你再娶妃嫔入宫!”
    白楚谕勾唇一笑,这倒是像从罂粟嘴里说出来的话,他就是喜欢她这么嚣张跋扈,敢说敢抢,若是循规蹈矩的与这京城其他官宦人家的小姐一般,那他或许也不会这么执着于她了。
    “母妃您身子不好,莫要气到了自己,她以后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后的,至于其他妃子,母后觉得进宫的女子过的快乐吗?这后宫就是一座人冢,埋了不知多少女子的一生和年华,朕觉得废掉这三宫六院的牢笼倒也是好事。”白楚谕本就承诺过给罂粟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不会做一个靠娶女人来稳固自己帝位的皇帝。
    宁婉一脸震惊,她没想到白楚谕竟有这种念头,废除三宫六院,她虽然也是这深宫围墙中被圈养一生的女子其中一个,但是早就已经麻木了。
    哪个刚入宫的女人,不是少女一个,誰不又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只宠爱自己一人。
    可是身为皇帝,哪能只有一个女人?自己儿子吃了那么多苦,好不容易才坐上这个位置,她绝不允许,他因为一个女人牵绊一生。
    只有足够冷血,没有儿女情长,才能做好一个千古帝王。
    如今汉中战事激烈,他竟还想着要娶沈罂粟,还废除三宫六院,她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若说先前与沈罂粟达成共识,她还有些动摇,现在白楚谕的态度,已经让宁婉更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一定要将沈罂粟送出宫去,不能让这个女人成为她儿子大业上的绊脚石。
    “你可知,你是一个帝王,一个帝王,当以家国天下为重,以百姓社稷为重,女人不过是帝王的附庸品,如今羌人的铁蹄已经踏破了我们大庆的山河,朝中大臣皆生异心,你这心里哪能还装得下儿女情长?你如今该做的,是安邦定国,安抚民心和朝臣!”宁婉头次拿出太后的仪态,来教训白楚谕。
    因着知道他从前吃了许多苦,她对他不曾说过一句重话,可他实在太叫她失望了。
    “母后说的,朕都懂,家国天下亦不妨碍朕去爱一个女人。”白楚谕没有让步,只淡淡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朝罂粟伸出手,罂粟迟疑了片刻,将自己的手递给了他,这个动作取悦了白楚谕,他勾唇一笑,道,“走吧,还是不要打搅母后用膳了,我让御膳房做了火锅,只是不知道味道能否与你的第一楼相比。”
    两人就这样,离开了宁婉的宫院。
    宁婉一脸失望的看着白楚谕离去的背影,她刚刚才发觉一件事情,她这个儿子在她面前也是一直以朕自称,只有在沈罂粟面前,是以‘我’自称,她这个母后,竟还不如那个乡下出身的粗鄙丫头。
    她在嘉庆帝身边,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一心为他谋划,费尽心思说服父亲,宁国公府一众人支持他,他竟就是这么敬重她这个母妃的!
    宁婉失魂落魄的坐在了椅子上,看着桌上的一片狼藉,脸上露出倦色,对宫内皆禁声不敢言语的宫女道,“撤了吧,收拾干净。”
    大宫女如意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心疼出声道,“皇上只是被那女子一时迷住了,往后时日长了,感情淡了,就不会这般惹娘娘生气了。”
    宁婉美目一红,扶着如意的手往寝殿行去,叹气道,“他还小,哪里懂得帝王无情的道理,自古以来,耽于情色的帝王,哪有什么好下场。”
    “奴婢听说三日后,圣上就要与那位沈姑娘大婚了,当着天下人的面,立她为后。”如意道,“既然左右不了圣上的决定,您还是莫要与那位沈姑娘生气了,圣上夹在中间也是左右为难,以后等有了新人入宫,分了圣眷,那位沈姑娘有的是伤心的时候,必不会再这般嚣张了。”
    这宫中花从无百日红,人也没有总是笑的时候,在宫里呆长的人,什么没见过。
    帝王之宠,在的时候,能将人捧到天上去,不在的时候,弃之如履,毫不为过。
    “无论如何,本宫都不会看着她做皇后的,她若是出身干净,便是来自民间,封个贵妃也就罢了,可那个沈罂粟不光嫁过人,还跟别的男人生过孩子,她做皇后,不是让我皇儿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吗?皇后是要母仪天下的表率,她远远没那个资格。”
    宁婉坐在床榻上,对如意道,“你去宁国公府给老宁国公传个话,就说我要见他,让父亲务必快些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