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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7

      容,而是断章取义的大段大段文字。
    【我的学校,正在变为工厂,我们的学生,已经沦为了考试的机器。所有的一切都工厂化了,开放的文本被归缩为标准答案,个体的创造性和想象力就变得不合时宜,这将我们的课业变得乏味,而且只能培养出乏味的人。】
    【教导主任、考官、校长,这些在权力体系里能轻易影响他人的人,并没有将一切引导到好的方面,反而借着这样的权利,压抑起其他不同于他们的一切想法,然后机械而死板的执行。】
    【那一刻,我意识到,我的学生并没有理解我这么做的意思。他们没有理解我传授的文化、知识或是美,他们只是把在我这里学到的东西化为夸夸其谈的谈资,当做炫耀的资本、同龄人间展示自己的话术,他们用我教的美好事物来歧视他人……知识是没有对错的,但卖弄知识的人却更加恶劣。】
    如果说举报他的人是《正当少年时》的书迷,那他一定是其中最偏执、最狂热的一个。
    他甚至用有颜色的记号笔分门别类的画出了颜色,在旁边标注起“批评学校”、“批评校长”、“批评学生”等等的句子。
    他甚至在每个标注下写着,“疑似批评的是初三二班的语文老师姜。疑似映射的是教导主任任”等这样的缩略。
    董茂愤怒到人都在发抖,颤动着双手翻起了后面那一段段的文字。
    这位用纸笔做调色盘的举报者,不但用做课堂笔记的方式分门别类的标完了那些“疑似”,还在每一段的末尾都用小字标注了“节选自《正当少年时》第四章第八段”这样的索引,严谨的好似一篇论文。
    上一次他见到这样的东西,还是同事端木彦做的写作大纲。
    但这不可能是端木彦做的。
    那是他在学校唯一能说上话的人,用他们彼此私下开的玩笑来说,在丽城这个环境,只有彼此是值得谈话的对手。
    “怎么样?我没污蔑你吧?”
    李校长冷笑着问。“是不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我只是在工作闲暇之余,随便写写东西。我下课后的时间,都是属于我自己的。”
    董茂攥着举报稿的手指捏到发白,“而且我写的是小说,小说都是假的……”
    “小说是写作者人生的影射!”
    李校长破天荒地冒出了一句水平极高的话,“正是因为你愤世嫉俗,看什么都不对,所以才会写出这样的东西来!这个社会没问题,这个制度没问题,学生也没问题,我看是你有问题!”
    “我没问题!”
    董茂梗着脖子和校长硬怼。
    “我之前就说过,中华几千年,从隋唐时候起,用的就是科举制度,那就是应试教育!怎么在你口中,考试就成了毒蛇猛兽,学校就变成了工厂、机器?我知道你不服气,你觉得你们之前那种教书方式是对的,你们被埋没?实际上你搞错了!”
    李校长不知道该怎么扭正这个高材生的“死脑筋”,“你们那么搞,是因为这所中学以前教的都是最好的学生!是智商和能力都拔群的一群苗子,他们能兼顾考试和兴趣!现在给你的是一群普通的学生,你就教不了了,所以是你自己的无能!你需要的是改变教学方法,你还不明白吗?”
    这是李校长来就任的第一天,在学校大礼堂的“誓师大会”上发表的内容。
    那时候,他新官上任三把火,批判“丽城实验中学”的一切,要把所有的东西都推翻重来。
    “什么实验?实验是不对的!你们不能拿孩子的前途来做实验,我们应该要吸取其他学校已经成功的经验,走已经成功的路,否则成绩上不去,我们的学生就等于已经被社会淘汰了!”
    当时,他的这番言论引起了众多家长如雷般的掌声。
    但对于他们这些教学工作者来说,这就意味着要推翻掉以前所有的积累,按照一条新的道路重来。
    很多老师试了,于是他们成功了,学生的学习成绩上去了,学生家长满意了。一个人的成功带动了一群人效仿,从老师到学生,霎时间都成为了机器的一部分。
    董茂也想试,但一直下不定决心。
    过去,董茂的天真和激情全在课堂上,他生活里的一切都是教书。
    他会和学生们讨论卡夫卡,加缪,讨论莎士比亚和泰戈尔,讲文学史,也讲哲学和美学。
    他鼓励他们看课外书籍,要求每个孩子每个星期都要读完一本课外书,然后每周一一起交流上个星期看了什么,有什么感想……
    他教三个班,每个班都有自己的文学小组和读书小组,几个班的学生常常在课后交流、学习,他会将他们的撰文收集并整理,再寄给一些杂志、报刊,培养他们的写作兴趣。
    但新校长的誓师大会后,学生家长举报了他。
    他们认为董茂继续这种“实验性”教学,是徒劳的消耗学生应该用在学习和考试上的精力。
    再加上董茂带的提高班考试成绩好几次差点比普通班还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