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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乐业,倒也没有搅了宁静,另一派则整日闹得城里城外鸡犬不宁。
落在宋世良的手里,不怕成冤狱。
阿琅站在队伍里,眼神四瞟,这京师百姓见到锦衣卫显然心生畏惧,可在看清带队的首领是宋世良之时,恐惧的面貌似乎缓和了,叫她不得不猜测,宋世良到底是怎样一号人物。
他们下了船,岸边早已备了车马,高禄被押上了囚车,阿琅与其余受害人分成三批上了三辆载货的马车,锦衣卫前后看护。
宋世良坐上高头大马与赵炳之一前一后走在最前面,一箱箱贴了封条的赃物押解在队伍最后。
浩浩荡荡的队伍从东便门向内城的镇抚司诏狱行进,对于高禄谋反一案的审讯也将正式开始。
东便门是燕京外城东南端的一座小城门,于宝隆十四年为抵御瓦剌骑兵骚扰而修筑的一道城门,派兵驻扎,以防卫京师安宁。
守城士兵见了锦衣卫的队伍都当是顶头上司一般俯首帖耳,而赵炳之依然亮出了腰间的牙牌,士兵在与宋世良见过军礼之后火速放行。
进入外城,城中的百姓统统识趣地避让过道,仿佛是皇帝出行,诚惶诚恐。
阿琅抬头望向坐在高头大马上的背影,宋世良正与赵炳之交头接耳不知在说些什么,一切看似和谐,周围没有人受到惊扰,可这份安宁没有过太久,一连串急促地马蹄声由远及近,带起长长的尘土如一条黄色的巨龙腾跃而起,最后一声高亢的嘶鸣停滞在宋世良的坐骑前。
骑马而来的人架势像是有十万火急的军情来报,面色却极为从容淡定,他头戴乌纱圆顶帽子,身穿与宋世良极为相似的衣袍,只是没有华丽的纹饰罢了。他没有下马,与宋世良正面拱了拱手,“咱家奉督主之命请宋大人移步东厂。”
那人声音尖细,与寻常男子不同,也没见蓄须,自报来于东厂,他的身份一目了然。阿琅早有耳闻,掌管东厂的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权力至高无上,就连当今皇帝都要敬让三分,东厂来的太监与宋世良平起平坐,礼让而不谦卑,可见一斑。
“原来是司礼监的曹公公,不知你们督主何以要我移步东厂?”阿琅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但从言语里听出了一丝玩世不恭的意味。
他好像不喜欢那位东厂督主。
“宋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有所不知,前儿个雷雨大作,镇抚司也不幸遭雷电击中,起了一场大火,不得已,这案子的审讯还得移到东厂,不过请宋大人放心,主审依旧是锦衣卫的几位堂上官,咱们东厂与三法司从旁会审。”
“这道雷打的可真不是时候,没伤着什么人吧?”宋世良故作惊讶,心想这雷公真是找准了时机,他南下的时候一切安然无恙,偏巧一回来就天打雷劈,多心的背后嚼一句是诏狱里有人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老天爷急着惩罚呢,可老天爷若真在天有灵,早该有报应,何必等到今时今日,怕是有人想要早一步替天行道罢。
曹元亨遗憾地摇了摇头,叹道:“深夜突发事件,起初劈中的是后院耳房的房檐,第二道雷又击中了西边的一间库房,那里头的东西一见电光,就噼噼啪啪炸了,救也救不得,所幸那会子没人看管,不然啊……”他啧了一声,道:“非得炸得稀巴烂,平白无故又给刘指挥使和宋同知多添一桩闹心的事儿不是?”
曹元亨口中的“刘指挥使”是锦衣卫的首领刘顺谦,主管镇抚司诏狱,为人狡诈机警,善于谄媚,他有个同胞姐姐是先帝的贵妃,靠着这层裙带关系,荫封了一个锦衣卫千户,除了察言观色,取悦先帝,别无他能。
先帝驾崩后,贵妃之子继位,荣升太后,刘顺谦又左右讨好当今圣上,在太后的力荐之下,提拔为锦衣卫指挥使。多年来,大肆贪墨敛财,培植私党,鱼肉百姓。
宋世良虽为刘顺谦下属,却与他水火不容,刘顺谦多次陷害宋世良不成,如今自己先遭了殃,真是太快人心!
“人虽没什么事儿,可大火殃及诏狱,审讯的地儿得修上一阵儿,不得法,关押的犯人就临时迁移到了东厂,都由人好生看管着,宋同知若有什么疑虑,见了督主再问不迟。”曹元亨奉命前来请人,急着回去复命,不与宋世良多磨嘴皮子了,打了个长臂,手掌一摊,请宋世良带上人赶紧上路。
天灾也好,人祸也罢,该审的案子一件也不能落下。不过进了东厂,又是另一番局面。
东厂始设于昌平年间,才过了一百来个年头,远不及锦衣卫历史悠久,可自当今的厂督公孙怀从大宦官王有吉手中接管东厂以来,权势像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大到连小皇帝都难以倾覆。
小皇帝由公孙怀一手带大,自小依赖,对公孙怀宠信有加,放任宦官专权,而自己一心纵情淫乐,不理朝政。
东厂如今的权力远在锦衣卫之上,抓捕的犯人虽然仍要交由锦衣卫审讯,却要看东厂提督的脸色行事,而锦衣卫逮捕犯人,还得经过司礼监加盖印获准,处处受到制衡。
公孙怀,才是宋世良最大的敌人。
朝廷有这毒瘤一日,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