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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5

      死的,惨不忍睹。阿琅与此人有过一次交集,就是当初私藏雪片糕被她发现的那名内侍。他是顺天府昌平县人,才十六岁,进宫五年,照道理宫里的规矩他不会不懂,可他依然触犯了宫规,与宫女私通。
    原本进了宫都是孤家寡人,有些资历的内侍与宫女结为菜户,彼此为伴做一对挂名夫妻度过余生也受到了皇帝的默许,可皇帝忌讳两者利用这层关系企图干预朝政,一经发现,必然严惩。
    可是据阿琅所知,宝禄只不过是收了高美人身边宫女的雪片糕,也许那名宫女有利用宝禄之嫌,想通过他拉拢司礼监与延祺宫的关系,而宝禄对她却是真心,没想到被人欺骗又让人有机可趁,最终一败涂地。
    苏起用以顺昌伯高禄谋反一案牵涉高美人,借机将其铲除,在这风口浪尖上,高美人宫里的人不知避嫌,最终惹火烧身,苏起用更要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司礼监不太平,后宫也没能清净,偌大个紫禁城,就像市井一样,乌烟瘴气。
    可在宫里,害个人,比杀只鸡容易得多,眼也不眨一下,更是见不到一滴血。神不知鬼不觉,哪天丢了个人,都像是家常便饭,无人过问。
    说不怕,阿琅自己都不信,可她想活下去,就只能硬着头皮接受事实,对任何人都不会轻易付出真心。
    过了一阵,风平浪静了,司礼监又来了个新人,此人是阿琅的旧相识,与她一路北上,颇有渊源。
    “你怎么也进了司礼监?顺昌伯的案子,结了么?”
    “恩人不知道么?就在恩人被带走后没多久,高禄在东厂狱中悬梁自尽了!”进来的是曾在顺昌伯府中受到迫害的蔡安,提到高禄的死,他眼中除了痛恨,更多的是大仇得报的快意。
    “我整日待在司礼监,若不是见到你,东厂的事我哪里敢多问。”结案之后,与她一同北上的那批受害者将被充入宫中为奴,除了三宫六院,尚有二十四衙门需要安排人手,不知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蔡安竟会被安排到司礼监,只是他的命没阿琅的好,做的是最底层的小火者,也没有资格进内书堂读书。
    好在两人算是旧相识,可以有个人在身边说说话。
    蔡安打量阿琅,见她较之前丰腴,又进了内书堂,深感她遇到了贵人,不由问道:“恩人,可真有你的,才到京城就攀上了东厂督主这样的高枝儿,恩人到底做了什么?”
    “也没做什么,说出来怕你不信,咱们掌印有头疼病,我就用了个土办法替他治了治,许是他觉得我有些用处,才想留着我。”阿琅向他招招手,贴近他,悄声道:“你听没听人讲过,吃男童脑髓驻颜延年的秘闻?”
    她故意制造诡异的氛围,希望自己的解释可以蒙混过关。
    洁面后的阿琅姿色卓然,脸蛋粉雕玉琢,蔡安不是没听过“唐僧肉”的故事,倒不是没有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看着她圆润的腮帮子,蔡安心惊肉跳,慌忙抓住她的肩膀,而在他大呼小叫之前,阿琅先捂上了他的嘴,压低嗓音道:“这都是我胡乱猜的,你可别大声嚷嚷,若真要动我这个人,我也逃不了,不如姑且当好差,攒点银两送出宫去。”
    蔡安始终瞪着浑圆的眼睛,两人也算见过几次面了,可从未如此近在咫尺,他一双圆眼瞪起来像是一对铜铃,阿琅当是自己吓着了他,又道:“你别瞪了,我还有正经事得问你。”
    蔡安终于松弛了眼皮,示意她松手,阿琅捂得紧实了些,才一会儿,手心就冒了汗,她讪讪一笑,松开了他。
    “恩人想问什么?若是我知道的,定一字不差地告诉恩人。”自从遭遇不测,蔡安几乎失去了一切,好在上天怜悯,让他结识了阿琅,她是他的恩人。
    阿琅抓了抓头皮,皱巴着眉头道:“你口口声声喊我恩人,怪别扭的,今后你还是叫我阿琅罢,琅玕树的琅。”
    相识了一段时日,蔡安只管称呼她为“恩人”,没有问及姓名。原本他话不多,两人只是萍水相逢,不做介绍也无所谓,可如今同在宫中,又是同一屋檐,便告知他名字,何况他一口一个“恩人”听来别扭。
    “琅?”
    蔡安一脸困惑,阿琅瞬间明白,他出身农家,恐不识字,便抓住了他的一只手,摊开掌心,用食指在上面一笔一划写了个“琅”字,边写边嘀咕:“这是我的名字,你会写自己的名字么?”
    他点头,“家里穷,虽没能读书,但自己的名字还能认得。”说着,他反抓住阿琅的手,让她掌心朝上,认认真真写下自己的名字,他写得慢,阿琅怕痒,忍不住笑出了声。
    蔡安顿了下,阿琅咯咯笑道:“你别误会,我不是嘲笑你写的不好,只是我怕痒……”
    阿琅哪里知道自己笑起来的时候不仅明眸皓齿令人眼前一亮,嗓音也像是一串银铃清脆好听,叫人心旷神怡。
    不知怎么的,蔡安撒开了她的手,紧接着低下头退到一边,诚惶诚恐道:“奴婢见过督主!”
    督主?
    阿琅浑身一颤,公孙怀回来了?他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