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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2

      r   阿琅许久没有开嗓,她的嗓音本就清丽婉转如黄莺,融合在江南的调子里,一如江南的绵绵细雨,润而酥。
    她偶尔眼波流转望一眼沉浸其中的公孙怀,见他非但没有笑,反而黯然神伤,小调在嘴边戛然而止,不禁问道:“督主,我唱得不好么?”
    “没有,你唱得很好。”就是唱得太好,他才心烦意乱。
    阿琅去不明白,既然唱得好,他怎么不笑了呢?
    “督……”
    “督主!元亨有要事求见!”
    阿琅才开口,扫兴的人来了,公孙怀没有应声,起身对阿琅道:“今日就唱到这儿罢,喝口茶润润嗓。”言罢,他掠过她身旁,雁过无痕似的拉开了门走了出去。
    她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醒了,方才的温存显得弥足珍贵,若他不是东厂督主,也不是司礼监的掌印,更不是一个内官,那该多好。
    *
    公孙怀抖了抖衣袖,背于身后,不再回头去看,曹元亨的出现及时救了他,在他深陷之前拉了他一把。
    “督主。”曹元亨行礼,略看他一眼,神色如常,刚才远远就听到阿琅的江南小调,他沉醉地听了一阵,直到调子停止才想到有要事禀报。
    公孙怀站在回廊下,没有移步,缓缓道:“说罢。”
    曹元亨道:“是王有吉的余党,未能提前察觉作好部署,是元亨失职,请督主降罪!”
    “此事与你无关,这个老东西培植党羽多年,遍布天下,这些年你我遇到的还少么?一两个小喽啰而已,尚且能够摆平。只是他死了这么多年还是不让天下太平。”公孙怀长吁短叹,目光阴沉。
    “人已关进东厂,敢问督主要如何处置?”
    “为害社稷苍生,杀了。”他闭了闭眼,如毒蛇吐信,稀松平常道。
    “是!元亨自当叫人妥善安排,至于那尸首……还是给他挂西市,即便无人来认尸,也吓一吓他们的胆,这就是和咱东厂作对的下场!”
    自王有吉暴毙,公孙怀接管东厂,数年来他们已秘密抓获诸多王党,并向朝廷上报这些人皆为叛党余孽,太后为巩固政权,便放任东厂大肆抓捕,扫清余孽。
    为了杀鸡儆猴,但凡是王有吉的党羽,不出三日,便被凌迟处死,并将尸首高挂于西市的木桩上示众半月。
    纵然如此,这些烧不尽的野草又死灰复燃了。
    “太后就要回宫了,务必做得干干净净,还有,锦衣卫那里叫人多盯着点儿,高禄一案,宋世良不会轻易罢手。”
    高禄的谋反案虽结案已有月余,宋世良依旧对他的真正死因存在疑虑,更是对高禄背后的势力穷追不舍,长此以往,总要出大事。
    “请督主放心,虽然宋世良处处与东厂作对,多次坏咱们大事,可他要事敢做什么对督主不利之事,就算太后再器重他,元亨也不会放过他!”曹元亨忍了宋世良多年,若是公孙怀放话,早就动手了,可不知为何,宋世良的身上像是绑了护身符,每一次都能够逢凶化吉。
    “你只管叫人盯着,办好你的差事,旁的莫去多管。”
    每一次义愤填膺总得来他不咸不淡的回应,曹元亨除了唯唯应是,再无他法。
    “搬入新宅的事宜到此也该差不多了,时候尚早,我进宫向皇上复命,你且回东厂办事去吧。”他此番搬出宫,皇帝多有不舍,可他总有办法叫皇帝乖乖听话。
    “是。”
    人一走,房门“吱呀”一声开了,阿琅探出半个脑袋四下张望,确定人已离开才跨出门槛。
    刚才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刺客已经抓到,东厂的办事效率果真如传闻中的一样高,得罪东厂果真没什么好下场,那名刺客终究难逃一死,还要枭首示众,真的残忍。
    她见惯了公孙怀对她百般呵护,渐渐淡忘了那些传言,如今亲耳听到他杀伐果断的决策,难免叫人背后发寒。
    还有宋世良,他到底在做什么?为何要派人盯着他?高禄一案早已结案,为何还在追查?
    若宋世良出事,阿玕也会受到牵连,出了宫又如何,省心的事儿一件也轮不到她!
    “公公,该用膳了。”阿琅在回廊里踱步沉思,不曾发觉身边有人靠近,直到一个声音响起,她才抬头,是刚才在前院与她对视的小姑娘。
    “是你呀,你是来叫我用膳的么?”她望了一眼天,乌云蔽日,都不知已到晌午。
    “嗯,奴婢采荷,得曹公公吩咐,请公公到前厅用午膳。”
    阿琅“哦”了一声,“公公”这个称呼始终听来别扭,于是更正道:“你叫采荷啊,我叫阿琅,你别叫我公公了,咱们都一样,你叫我阿琅就行。”
    在外人面前,阿琅也是奴,只是公孙怀待她特别而已。
    采荷张了张嘴,怕说错话,不敢应声,不料阿琅拉着她就往前院走,边走边道:“我饿了,快带我去吃饭!”
    采荷愣了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疼。